三人攻勢如狂瀾,如雷霆,如傾塌的江河,一息之間將薛向周遭氣流封死。
然而,金紫云濤之中,風聲獵獵,卻始終未曾散亂。
薛向的吟聲依舊沉穩。
“布衾多年冷似鐵,嬌兒惡臥踏里裂。”
每吐出一句,便有文氣溢散,在他周身凝成一道看不見的壁障。
壁障無形,卻堅若金湯。
三人攻擊不管怎么猛烈,也破不開分毫。
觀戰眾人心神皆震。
“這……這已不是單純的文氣催動,簡直是以詩句為陣,以詞章為城。”
“是啊,三人攻勢滔天,卻竟無一能破。”
“看薛向神情安然,竟似胸有成竹。”
“說破大天,這也不是一首戰詩,等詩句吟誦完畢,便是薛向倒霉之時。”
“…………”
薛向神情淡然,聲音卻逐字沉重。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
此句出口,所有文氣驟然回涌,天際金光紫霞轟然下墜,在薛向頭頂緩緩凝聚成形。
頃刻間,一座草茅小屋虛影,竟在空中浮現。
小屋不大,卻仿佛承載了千萬人心中的歸宿與希冀,屋檐輕搖,霞光繞梁,安寧祥和,鎮壓人心。
天地間一切風聲,似都在這一刻寂靜。
三人心中同時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動,仿佛面對的不是敵人,而是一股浩然長存的意志。
“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最后一句出,籠罩在薛向頭頂的茅草屋,忽然化作一幢綿延百里的金色殿堂。
就在這時,薛向動了。
他大手一甩,一枚元爆珠射出。
元爆珠才發出丈許,他掌中劍膽跟著顯化,化作一根尖錐,后發先至,正巧點中元爆珠。
忽聽一聲驚天巨響。
元爆珠騰空炸裂,光焰沖霄,烈火狂瀾卷舞而起。
巨大的沖擊波,如狂龍一般卷出。
薛向距離元爆珠最近,恐怖的沖擊波率先擊中他。
但綿延百里的金殿,根本連晃都沒晃一下,他被保護得不能再好。
反觀其余三人。
早在元爆珠撲出剎那,驚怒交集的三人,便飛速后退,收斂所有的攻擊,齊齊祭出靈力護罩。
然而,他們即便退到了護陣邊緣,但還是在巨爆沖擊波的攻擊范圍內。
三人的靈力護罩雖已無比渾厚,但還是沒擋住沖擊波的撕裂。
沈南笙鱗甲迸碎,肩頭血光四濺,重重砸在陣臺石壁,發出一聲轟響。
呂溫侯法相碎裂,寒冰晶屑灑落滿空,半邊臂膀僵冷麻木,幾欲廢去。
樓長青青刀震顫,長鳴不休,刀鋒生生崩裂一寸,虎口血肉橫流,手臂險些被震斷。
觀戰人群齊聲驚呼。
“這……這不過是第一顆元爆珠!”
“若非他用詩句召來這等護體之力,自己怕也難撐!可有這防護,他倒安然,反是三人先遭劫。”
“好狠,好精明!先立堅固屏障,再以爆珠圍困,坐看敵人自焚,豈不是將攻守之勢倒轉”
議論聲中,有人連連搖頭,悔聲不絕。
“一開始就不該催動護陣,以為能困死薛向,誰知如今困死的是自己!現在好了,退無可退,被堵在里面,豈不正合他之計”
話音未落,第二顆元爆珠已騰空而起。
薛向劍膽輕點,劍光微顫。
轟聲再作,烈焰吞沒三人!
這一次,火浪洶涌如海,有限的戰場幾乎被巨爆衍生的赤炎之火填滿,幾乎無處可逃。
三人立在一處,共同激發護罩,化作層層光壁,硬生生抵御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