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蘊金身劇烈抖動,眉間怒芒驟盛,激射江心,涌起萬頃浪濤。
江心中流溢的邪祟之氣,倒似被激活一般,不但不收斂,反倒開始瘋狂吟嘯起來。
顧懷素老臉脹紅,冷聲道,“都怪古劍塵,他實力不濟,先激怒道蘊愿靈。
以至于老夫的手筆,未被愿靈細細品咂,便即否決。”
蘇寧冰雕一樣的臉上,也在眉間堆出嫌棄模樣。
就在這時,道蘊金身雙臂抬起,粉碎頭頂山嵐,地動山搖之際,無數百姓奔走。
“不好,金身要脫出了。”
蘇寧高聲道,“周先生、柳先生,此非意氣之爭之時,護佑百姓要緊。
煩請二先生出手。”
周敬安和柳成禮對視一眼,兩人幾乎同時打出文氣。
金光撲出,各入一個石框。
便見上聯:愿靈有主,主在群心不在國;
下聯:道蘊安居,安于正義不于香。
此二聯一出,金身忽然歸于靜止,江上風浪驟歇。
有了先前“安而后亂”的經歷,所有人都不敢先堆出歡喜。
直到十余息過去,整個道蘊金身依舊安然,天地間靜的只有飛鳥掠空的聲息。
“兩位大才,魏某心服口服。”
魏范拱手行禮。
他雖不愿墮了國威,但周敬安和柳成禮的功勞是明擺著的,裝看不見,只會落于下乘。
“沒用的。”
古劍塵忽然飄然而至,隔著百丈,拱手道,“煩請魏老速速知會文廟,請大宗師出手相助。
道蘊神祇的愿靈,已開靈智,非一般愿靈可比。
非大宗師以超凡入圣之句,否則絕難安撫愿靈。”
周敬安嘆息一聲道,“這位小友所言非虛,愿靈若安,江面上的邪祟會立時被鎮壓于金身之中。
此刻,看似風平浪靜,但邪祟潛伏,陰氣尚存。
恐怕用不了多久,道蘊金身又將躁動。”
蔣清明手足冰涼,沖魏范哭訴道,“還請魏老速速知會文廟,我現在疏散百姓,根本來不及。
一旦金身暴起,便是滅頂之災啊。”
他仿佛烏鴉嘴一般。
話音方落,神祇金身果真動搖起來。
“兀那小子。”
顧懷素厲喝一聲,直指許易,“你身為滄瀾學子,這也是你滄瀾州內事。
我一個外人尚且出力,你卻只顧和外國人竊竊私語。
如此行徑,誠為小人是也。”
他逮著機會便要給薛向扣下帽子。
“顧懷素。”
魏范厲聲呵斥,“我的學生,還輪不著你來教訓。”
顧懷素冷笑道,“是極,你的學生,有功勞、利益時,當然沖鋒在前,若有危險,必隱身于后……”
連他都不能攬下安定道蘊神祇金身的功勞,反倒受創非小。
剎那間,一腔邪火無處發,自然全奔著薛向來了。
“顧前輩,氣大傷身。”
薛向朗聲道,“我和蘇兄交談,非是聊別的,而是咨詢道蘊先生生前經歷。
這道蘊神祇的愿靈,雖是眾百姓愿力所化,但已然有靈。
其愿靈也必然秉承道蘊神祇生前經歷,而塑成靈格。
非我不愿出力,而是不愿無的放矢。”
顧懷素哼道,“說得輕巧,你現在問出什么來了可是打算有的放矢”
“然也。”
薛向朗聲道,“道蘊先生生前,急人之難,以民眾之苦為自己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