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人!”
“借誰?”
“蜀地有一人,曾因教《星律》被我逐出三江,后逃入楚地,從未現身!”
“這人早年與顧休不睦,爭教理,斗文道!”
“如今顧休立足,若傳出消息說—此人死于顧休門下舊弟子之手!”
“那……這口氣,他咽不下!”
“香妃,傳信!”
“找這個人!”
“名叫鄭惟!”
“只告訴他,顧休在蔡州講《星律》,已稱‘七卷宗師’!”
“看他動不動!”
張青松愣了下。
“這人……行嗎?”
秦浩起身背手而立:
“他不是刀!”
“他是筆!”
“但筆鋒夠毒,字能殺人!”
“我要用他殺的,不是顧休的命!”
“是—顧休的聲!”
“他的名!”
“他的理!”
“還有他背后的那張網!”
“先挑線,再抽骨!”
“再收尾!”
“這場仗,不靠兵!”
“靠紙!”
“我們來一場,字殺!”
鄭惟出山,比張青松想象得快。
消息剛送出三日,香妃的人還在盯路口,第四天清晨,鄭惟就坐著一輛破舊青牛車,從蜀西一處舊林中自投而出,穿的是老式學袍,手里拎著一卷竹簡,鞋上全是泥,頭發沒束,臉上沒表情。
他到了香妃安排的小驛館,沒說話,只把竹簡攤在桌上。
“你們說他叫宗師?”
香妃安排的線人只是低頭,不敢答話。
鄭惟也沒再問,掏出一本舊書翻了幾頁,然后用一根細繩把發束起。
“那我就讓他—封卷!”
封卷的意思很清楚—不是寫駁,不是批教,而是要從邏輯、文理、歷史、信據、語義五個角度,逐一將對方講的每一頁、每一句都“封死”。
被封之后,這套講法哪怕還在,聽眾也會覺得不通、虛、可疑,慢慢就傳不下去。
這在文人之間,叫“破流”。
破一個流派,不需要殺一個人。
只需要讓人覺得“聽他沒用”。
鄭惟用了七天,寫成《休講錄》三篇,共計四萬七千字,從顧休的《星律》七卷中抽出五十七段,逐段批駁,措辭不火,文氣極穩,全篇不帶辱罵,卻字字沉重。
第一篇只在香妃安排的三處書坊私傳。
第二篇在蔡州三家私學中流出。
第三篇,是秦浩親筆寫序,印于秦地官印館,以“舊學存正,拒偽續真”為名,大規模傳至中原。
這場字殺,就此拉開。
張青松第一次看完《休講錄》之后,只說了一句:“重!”
香妃也皺眉:“不帶罵,卻字字陰!”
“這才是筆術殺伐之道!”
“顧休講的不是學,是話術,是拿古詞舊章繞出新意,順著天命、王道、民心三個方向扯出‘可換可轉’的道!”
“而鄭惟這一篇,字不揚理,卻把所有‘換’的前提一個個封死!”
“民不可亂,王不可換,天不可問!”
“言之不明,不明即偽!”
“講者不明,徒增邪道!”
張青松點頭:
“這文一出,顧休那邊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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