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巧的是,就在他們被拘那天,云陽主官家中,一封送往王都的密信被人攔截,內容模糊,只說“關于王儲與東南私通之事,已有蛛絲馬跡!”
這個“巧合”沒有半點真實成分,是魔影手下精心設計的連環套。
但它足以殺人。
消息被傳到王都,第一時間壓了下來,可第二天,就有人放出第二封“王儲手書”,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秦人承諾,若我能清君側,愿助吳國百年之安!”
落款歪歪扭扭,卻與王儲筆跡極為相似。
第三日,云陽知府遇刺,身中三刀,未死,傷口旁卻被刻上“私通秦賊,當誅九族”七字。
再一日,云陽北門糧倉走水,火起半夜,整整三千石新糧燒成焦炭。
接連幾天,大吳的江南軍政重地云陽郡,一夜三案,四處起火。
鎮上的人開始傳言:王儲已勾結秦國,要殺父篡位。
消息傳到王都時,吳王怒得七竅生煙,第一反應就是召來王儲,當堂質問。
王儲膝行而至,痛哭流涕,一口否認,聲言有人陷害,秦人用的是反間之計。
但吳王信嗎?他想信。
可那封親筆手書—字跡模糊卻極神似、密信、死士、倉火、叛言,再加上三名重臣突然上疏,建議暫時“停王儲之職”,以息眾怒、安社稷。
這已經不是王儲的問題了。
這是朝堂的問題,是權力分裂的前兆。
若是壓下不查,其他朝臣會懷疑王室掩蓋事實,懷疑秦人真的已入宮中。
若是公開調查,那就是撕破臉,王儲名義雖存,實則已廢。
吳王坐在御座上,滿臉怒容卻一動不動。
整整一天,無詔,無令,宮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等他開口,結果等來的是一句話。
“王儲交由禮部軟禁,一月之內,不得離開半步!”
“江南一線軍政移交郁承,由其代行王儲事務!”
這句話一出,王都上下一片嘩然。
吳王的這個選擇,是典型的“壓而不廢,緩而不決”,是拖。
但在秦浩眼里,這正是吳國出現裂痕的開始。
他要的不是吳王斬子,不是王儲起兵,不是民變城破。
他要的只是這“半廢不廢”的模糊決斷。
一旦王儲不能統軍,江南軍方的中層將領就會分裂—他們中有一半是王儲一手提拔出來的親信,如今聽誰的?聽禮部派來的外行,還是聽那個正在被“軟禁”的舊主?
他們不清楚,但他們會猜。
只要一旦開始猜,吳國的軍令體系就會失效,行動就會遲緩,防線就會松動。
而這,才是真正的破口。
……
秦地,西南軍府。
秦浩聽完張青松的匯報,只淡淡點頭。
“吳王果然還是那副德性!”
“想保全局,想坐天下最大的便車,舍不得王儲,卻也不敢硬頂!”
“很好!”
“趙應天!”
“在!”
“命東風軍團第六軍調動一營輕騎,從東南入境,不取道主線,不攻城池,只襲江南糧道!”
“每攻一倉,只需燒五成,其余留給當地百姓!”
“命令必須明白—秦軍不殺民,只討逆!”
“要他們自己百姓知道,糧倉燒的是朝廷的,是那群疑逆之臣的,不是他們的!”
“張青松!”
“屬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