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公主能將人帶來這,說明公主是信任她的吧?
葉榮心情有些復雜,韓錦瑤卻并沒注意到他的這些心思,只一心望著面前的大坑,以及大坑周圍倒塌損毀的房屋連廊。
“公主,這是什么東西、能造成小范圍內的地動?”
“若是……”她眼眸發亮:“若是將這東西用在戰場上,還有哪個國家敢同咱們晟國開戰?”
“公主,是什么?!”
韓錦瑤迫不及待。
盛知婉聞言忍不住和商行聿對視一眼,就連葉榮也錯愕看向韓錦瑤。
這就是她,看到眼前場景的第一想法嗎?
不是畏懼、恐懼,驚愕之后,便能飛快想出要將這么可怕的東西用在戰場上。
這一瞬,葉榮忽然看到了自己與韓錦瑤的差距。
她是該在戰場上馳騁的女將,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而自己生于京城,長于京城,朝堂、家族,爾虞我詐才該是自己擅長之事。
“錦瑤所說不錯,這便是今日本宮要帶你來看的東西。”盛知婉示意韓錦瑤同自己往前走走。
這里是葉榮的地盤,周圍更是商行聿的人在嚴密看守。
韓錦瑤是盛知婉早就看好之人。
既然要用,便要不吝信任。
更何況如今的韓家,其實早已同她和公主府綁在了一起。
“錦瑤,身為女子,可愿為將?”盛知婉步履緩慢。
韓錦瑤眼眸一亮,毫不猶豫地一拱手:“臣女愿意!”
自從聽過公主說及那個可能,她便一直等待、一直準備,只等著那個機會一到便能如魚遇水。
現在,公主終于要給自己這個機會了嗎?
韓錦瑤臉頰因為激動有些漲紅。
盛知婉又問:“哪怕世人流言、戰場艱險,困苦,你也不怕?”
“臣女不怕!臣女自小便是在戰場上長大的,臣女的功夫也比許多男子要好,臣女喜歡看兵書,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自己鉆研,想象自己帶兵遇到絕境之時該如何反撲、如何避免……”韓錦瑤滔滔不絕。
盛知婉靜靜聽著,沒有打斷。
直到韓錦瑤說完,她才頷首,周圍的風好靜,天氣悶熱,炙熱的太陽掛在上頭。
韓錦瑤聽見一句閑話家常般的話,又從公主口中吐露出來。
“那你覺得,若是,女子為帝呢?”
女子、為帝?!
韓錦瑤的心臟一瞬間像是被一根弦死死纏死了,她忘了呼吸,忘了回答,直到盛知婉微側過身,看向她的時候。
韓錦瑤聽到胸腔中瘋狂跳動,如同擂鼓一樣的聲音。
每一次擂動,都像是有什么要從桎梏的胸腔中跳脫出來。
“公主……要為帝?”韓錦瑤聽到自己的聲音仿佛飄在空中。
盛知婉已經側身,同她對上視線。
“這天下從不是男子的專屬,戰場不是,那把龍椅更不是,世人皆言女子參政便是牝雞司晨,皆言女子軟弱,應當依附男子。”
“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憑何?”
“憑何女子不行?蒼穹之下,但凡規矩,便是由人來打破的。”
“不破不立,錦瑤,你可愿做本宮手中最利的刀?”
四目相對,韓錦瑤只覺面前這雙眸子帶著無比的壓迫和張揚。
這般平靜、這般篤定。
又這般張揚,似乎一動一揚間,便能攪動世間風云。
“臣女,”韓錦瑤深吸口氣,終于將自己從那洪流中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