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行李放下吧。”
余樺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洗澡是來不及了,起碼抹兩把臉換一身衣服——我早惦記著要吃大戶了,這回就不跟你客氣。
你也別叫我‘余華老師’,不然我還得反過來叫你‘張延老師’,這多麻煩?
咱都是60后,又不是50年的老幫菜,用不著這么客氣,往后你叫我余樺,我叫你張延就好。”
“那行——余哥,你有落腳的地方沒?”
答應歸答應,因為當初被余樺一針見血的點破了秘密,他對余樺一直存了些敬畏,所以也只是改稱‘余哥’。
“提前有人幫忙租了屋子。”
余樺也不瞞著,咧著嘴道:“我這次是凈身出戶,只能先吃幾天軟了——好在我最近有個構思特別棒,等寫出來應該能賣個好價。”
史鐵升一直跟他有聯系,聽他這么說,就問:“是不是你先前提到那個故事?”
“對,名字我都起好了。”
余樺笑道:“就叫《活著》,寫人對苦難的承受能力,對世界樂觀的態度。”
張延也湊趣道:“我明年也打算試試純文學,故事不故事的倒在其次,主要就是想宣泄一下情緒。”
余樺笑道:“那以后要是能單獨出版,咱倆就互相作序,我也好沾沾暢銷作家的人氣。”
“行啊,那余哥你可得好好寫,我往后就指著這篇‘序言’流芳千古了。”
說說笑笑間,三人循著余樺給出的地址,來到了三環外某處城中村——看周遭環境就知道,他那位紅顏知己也不是什么有錢人。
到了門前,余樺把行李一丟,激動的大聲喊道:“陳葒、陳葒,我來啦!”
嗯?!
這怎么個意思?!
見張延有些發懵,旁邊史鐵升這才恍然的解釋道:“我先前還真沒注意到,你女朋友跟他那位紅顏知己名字差不多。”
這時房門打開,從里面快步迎出個年輕女人,顏值算是比較高了,當然跟張延屋里那位肯定比不了。
女人本來滿臉喜色,但看到史鐵升和張延后,就顯得有些羞澀躊躇。
余樺倒是一點也不藏著掖著,上去摟住她的肩膀,介紹道:“張延,給你介紹一下,這位著名女詩人陳葒,也是我這次來京城的衣食父母。”
“去你的~”
陳葒紅著臉把他推開,對史鐵升點頭道:“鐵升老師。”
然后又看向張延。
“這位是出道就熱銷三十萬冊暢銷作家張延,最近全國熱播的《天津衛》,就是他寫劇本——中午他請客,今兒咱們算是撈著機會吃大戶了。”
“哎呀,你這張嘴!”
陳葒掐了余樺一把,有些歉意的道:“你們特意去車站接他,應該我們請客才對……”
“嫂子,您就甭客氣了。”
張延大手一揮道:“我在地壇附近訂了一桌,吃完也方便送鐵升老師回去。”
見他盛情難拒,陳葒幫著余樺把行李拿進屋里,又伺候著他簡單洗漱了一下,便換上衣服跟著張延去了飯店。
這就是當初王碩請客的那家。
等著上菜的時候,張延看著余樺那張滄桑的臉,忽然心中一動,詢問道:“余哥,路上吃飯不怎么方便吧?”
“那感情!”
余樺一副不堪回首的樣子,搖頭道:“足足坐了一天的硬座兒,我也舍不得去餐車花錢,路上只能啃干糧咸菜——其實去了餐車也沒用,那邊兒都是關系戶,根本插腳不下。”
“那你這一番體會也別浪費了。”
張延笑道:“我正好要拍個在火車旅途中吃方便面的廣告,你也來客串一把唄——就是得去津門拍,需要專門抽出一天時間來。”
余樺多精明一人,一聽就知道張延這是變相的接濟自己,感動之余,也有些遲疑:“這合適嗎?我又不是演員……”
“那怎么了,我還客串過一角色呢。”
張延打斷他的話,不容置疑的道:“都是哥們,你就當是給我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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