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現場的報告,鄒文淮的笑容漸漸收斂,等掛斷電話之后更是皺緊了眉頭。
“老板。”
何貫昌緊張的問:“是不是他說了什么跟咱們有關的事情”
“那倒沒有。”
鄒文淮搖頭道:“我只是發現他是真的有認真研究過歐美這套東西,很多話都是前所未聞,而且確實能戳中歐美的短處——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見識,就連港島也沒幾個能比的。”
何貫昌低頭沉吟片刻,也道:“確實,咱們先前怕是小看了這位張生——其實他提議向國旗國徽效忠的建議,就很有參考性。”
這時梁峰忽然道:“其實昨晚有人跟我說,這張延是林局長的心腹智囊,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林局長對港島的政策。
不過因為這張延實在年輕,所以我也沒當一回事兒,但現在看來,這話或許是真的。”
“心腹智囊、心腹智囊……”
鄒文淮反復重復了幾遍,追問:“這話是誰說的”
“一個叫文攜的商人,他跟圓夢一起投資了部電影,所以跟張延打過交道。”
鄒文淮點點頭,沉吟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咱們就必要多跟他接觸一下了,最好是能建立長期關系。”
“這……”
何貫昌提醒道:“等開完這場發布會,他不說是港島公敵,也差不了多少,咱們這時候接觸他,如果被爆出來……”
“不承認就好了。”
鄒文淮正色道:“先不說內地市場的問題,就算只是為了保證咱們在港島的地位,也必須要跟政策制定者建立一定的聯系。”
頓了頓,他又叮囑道:“你把這消息通知給其它公司,免得他們胡亂得罪了張延。”
“老板!”
梁峰眼前一亮,道:“咱們要不要順水推舟,挑撥他和……”
“不行!”
鄒文淮一口否決:“這年輕人明顯是個記仇的,如果他不分青紅皂白打擊報復,那損失最大的只會是咱們嘉禾!”
梁峰恍然,這才點頭應是。
…………
另一邊,新聞發布會現場也逐漸步入尾聲。
張延在臺上侃侃而談:“二三十年后肯定會有一批人懷念今天的港島,但那不是因為什么狗屁的皿煮籽油,而是因為現在內地和港島經濟差距太大!
等到內地真正富強起來,一點點的拉平差距,那些見不得人好的東西,肯定懷念這個卡車司機都能在sz包養情人的時代;懷念這個掏出一把奶,就能居高臨下對內地窮親戚裝逼的時代!
到時候他們會拿著數典忘宗換來的黑錢,祭出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宣泄著自己扭曲齷齪的情緒。
誰敢說一句內地好,誰敢說一句西方的不好,都會被他們群起攻之。
屆時說不定還會有人給鴉片戰爭時期,英國佬奸淫擄掠的事情洗地,哭著喊著說我太奶是自愿的……”
“你食屎啦!”
沒等張延說完,就有人氣的脫下鞋子砸了過來,而且這次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都氣的抄起各種東西向著張延砸了過來。
張延躲過了一些,用雨傘撥開了一些,但還是被亂七八糟的投擲物砸了幾下。
但面對這些人的憤怒,張延非但沒有生氣,反倒開心的笑了起來:“其實我也希望不會出現這種畜牲——好了,今天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他沖臺下微微一躬,撐開黑色大傘搭在肩上,然后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
而這個撐著傘瀟灑離開的背影,也成為了94年全港最記憶深刻的背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