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之烈的眼中浮現一抹詫色。
她想起自己很早之前就有過的疑惑:此岸彼岸,的確像是兩柄刀的名字。
瀞靈廷的斬魄刀為雙刀的似乎只有京樂春水和浮竹十四郎,可兩人的刀在未解放之期也并非是雙刀的模樣。
信現在是已經是解放斬魄刀了嗎
雙刀于信的手中緩緩出鞘,長刀「彼岸」鮮紅欲滴,刀鐔處浮雕的曼珠沙華盛放如生,短刃「此岸」通體瑩白似骨,刃紋蜿蜒如彼岸莖。
血沼翻涌如沸,紅白兩柄刀在猩紅天幕下折射出異色寒芒。
唰啦!
信先一步而動,足尖踏過血浪,瞬息而至,如裁紙般切開翻涌的猩紅帷幕。
二刀流嗎
卯之烈瞳孔映著交錯刀光,手中斬魄刀如同血鞭,旋身揮袖的瞬間,血沼突然凝結成萬千細刃。
百萬血針裹挾著戾氣撲面而來,然卻在接觸到刀光的一瞬被盡數絞碎,锃地一聲,雙刀重重砍在血刃之上,靈壓激蕩間,使得兩人身下的血漿都被推出一道短暫的真空帶。
白刃的寒芒乍閃,于卯之烈眼中竟朝她直刺過來,卯之烈身體在這一瞬屈膝后仰的姿勢近乎折斷脊椎,紅刀卻在此時破開她的防御,血色刀風猛然斬落。
叮!
這近乎是必中的一劍卻被卯之擋了下來,她袖中藏著的暗刃,死死咬住「彼岸」刀鐔!
靈壓于她身上再一次爆發出來,信體表的靈子也發出爍目的亮光,唰地一聲,血浪淹沒兩人所在的位置。
四柄利刃不斷交錯的錚鳴撕開血色天幕,信與卯之烈的身影于這片空間中不停飛掠,陰冷的刀光織成錯亂的網。
手持雙刀的信攻勢較之剛才更加迅猛,讓卯之烈徹底處在守勢,她已無暇尋找機會進攻,僅是抵御那兩柄不斷攻來的刀便讓她全程精神緊繃著,信的攻勢并非大開大合,他的每一擊都極為精準且刁鉆。
又一次相互撤去,卯之烈丟棄了那柄精巧的短刃,和信的雙刀比起來,她這只能用于偷襲的的第二把刀顯得有些累贅。
接連的碰撞,令她原本束起發辮散開了一個,她沒去顧及什么。
雖是丟去短刃,左手卻仍下意識地藏于袖中,抬起血刃,又與對方同時動了起來。
血刃揮擊之下,飛襲而出的血珠有著如同炮彈一般的巨力,同時密集如幕,信的速度在這血雨中變得滯澀,卯之烈頓如附骨之疽襲來,信雙刀剛剛架起,血刃已重擊在雙刀之上。
砰!
磅礴的力道令信的膝蓋都被迫屈下半分,在這一刻,血沼突然劇烈收縮,凝聚成她手中第二柄完全由血液結晶化的短槍!
而未等卯之烈將短槍刺向對方,信已然錯出白刀,以毫米之差掠過她咽喉。
卯之烈倒退的一瞬,信翻身后躍,靈子亂流激蕩的血霧中,他的身影模糊得被拉長了許多,卯之則又聽見那令人感到牙酸金鐵摩擦聲。
“夜叉閃空!”
交錯的劍氣自高空之上飛掠而來,卯之瞳孔驟縮,瞬步閃躲之下,那劍氣砸入血沼之中掀起十數米高的浪。
血浪落下,卻又是一道劍氣破開血漿,橫斬而來,卯之烈眸光輕動,似是察覺到了什么。
變慢了……
這最后一道劍氣,她躲閃起來少去很多壓力,雖說仍有先前那樣的壓迫感,但速度已大不如剛才,她能將其路徑看的更加分明。
卯之烈重新凝視看向對面站立的人影,于這猩紅暗沉的空間之中,他的身體卻在發著靈子亮光。
說起來,信的這幅姿態給她的感覺很奇怪,死神的感知他人的靈壓是通過捕捉靈絡,而此刻,信身上卻并沒有死神該有的靈絡,仿佛站在那兒的并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團靈壓而已。
卯之烈突然仰首看了眼,在這血色穹頂,同樣有一道無形的障壁在抑制這方血色天地的膨脹。
她意識到,對方是一邊在抑制她的靈壓沖擊不撞破這片空間的限制,一邊還在抵御她的靈壓,同時兼顧與自己的戰斗。
只是,他身上的那層靈子障壁,讓她也無法探查信此刻的靈壓強弱。
“怎么,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