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信突然開口。
卯之冷眼相望,左手輕撫血刃。
唰!
信再一次攻了上來,雙刀一前一后,瞬步踏碎血浪的聲音裹挾著刀風一同飛掠而來,卯之烈瞳孔深處燃起火焰,她突然棄守為攻,斬魄刀化作連綿不絕的紅瀑,每一擊都帶著山岳傾塌的轟鳴,血沼在狂暴靈壓下瘋狂翻騰,兩人交錯的殘影將空氣撕扯出尖銳爆鳴。
她的進攻毫無保留,全力之下,雖被信的雙刀留下幾處傷口,卻沒讓她的進攻又絲毫的滯澀。
然而越是狂攻,卯之烈越感到某種詭異,信的確被她壓制不假,可她的進攻卻沒留下一處有效的傷痕,每當刀鋒即將觸及要害,信的刀總會以違背常理的角度截斷攻勢,就像提前預判了她全部的攻擊軌跡,刀刃相撞時傳來的反震力正逐漸侵蝕她的腕骨。
唰啦!
又是攜有千鈞巨力的一刀,只用紅刀招架的信身體震顫了番,稍作遲滯,卯之的瞳孔也在這一刻放大了些許,便如嗅到血腥的狼群,左手血槍以極快的速度釘向信的胸膛。
噗嗤!
是血肉被貫穿的聲音。
這讓卯之不由瞪大了雙眼,信的白刀反撩而來,她卻沒有退卻,任其撕開自己胸膛。
唰!
分不清是誰的血先噴涌落下,卯之烈死死握著那柄由血漿凝結成的短槍,左手仍在拼命地將其往前推,要將它徹底釘入信的身體之中。
鮮血從那被血槍穿過的縫隙中不斷外溢出來,與短槍上的血漿交融。
信的血。
卯之烈還是第一次見他流血,之前他和市丸銀的戰斗中,曾展露出不會受傷的能力,于戰斗中她也思考過,若是自己的攻擊擊中了對方,能夠成功擊傷他嗎
現在看來,卻是自己多慮了。
她眼中閃著愉悅的光,嘴里低聲詢問:“你應該有免疫傷害的能力才是,為何會被我刺中”
信看了眼卯之烈胸前,羽織之下、死霸裝的內襯被自己劃開了一道口子,裸露不少蒼白的肌膚,又有一道滲人的狹長血口,肉眼能見到那外翻的血肉,以及不停噴涌的鮮血。
他咧嘴道:“既是廝殺,若只有一人流血,豈不太無趣了”
“……”
卯之烈靜默著,然而透過連接兩人的血槍,信卻感受她此刻的身體正在顫栗。
她又將血槍往前推進了些,直到尖端徹底貫穿了信的身軀。
她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這淡然的表情之下卻似是在壓抑什么,終于在她開口之際隱現幾分猙獰:“說的不錯,即便你現在再說什么靈壓耗盡,不足以支撐的話,我也是不會留手的,我可不會憐憫你在維持這片空間的結界。”
信用白刀輕輕撩開她胸前的死霸裝,看著那蒼白的肌膚與鮮紅的血肉:“隊長,您的聲音可真好聽,只是這樣的傷口也沒能讓您慘叫一聲,太可惜了,您沒感受到疼嗎,我可是很疼啊。”
卯之烈兩眼死死盯著信的傷口處,看著那柄嬰兒手臂粗細的血漿短槍貫穿了他,這令她感到來自于靈魂深處的興奮和愉悅,仿佛此刻被捅穿了的、填滿了的是自己一般。
她猛然將短槍從信的身體中拔了出來,看著它重新融成血漿,與從信體內帶出的鮮血混合在一起,浸滿了她的手掌。
卯之烈踉蹌后退一步,就這么看向自己的手,用沾滿了鮮血的手指輕輕在自己嘴唇上擦過一抹鮮艷的痕跡。
她身上的傷口在這一刻開始在她卍解與回道的力量之下飛速愈合,即便是胸前那道恐怖的血口也是,血肉自愈之下,她傷口處滋滋冒起了熱氣。
“啊……”
卯之烈口中忽然發出一聲綿長的吐息,黑發完全散落下來,一張臉在那被鮮血涂抹的嘴唇映襯下顯得有些病態。
“真是久違了……”
她嘴里輕聲說著,“在遇見你之前,我都感覺自己快要徹底枯竭了,信,真要感謝你的滋潤。”
信胸口那道血淋淋的洞穿傷,也在「倒退」的能力之下瞬間痊愈。
卯之烈撩起血刃,橫于面前,眸如寒星。
“來,繼續我們的廝殺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