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飛揚而起,卯之烈所穿的死霸裝內襯徹底被撕開,從胸至腹連帶著多出一道幾十厘米長的狹長的血口!
怎么回事,是自己沒看清他的揮劍軌跡嗎
不可能,他的速度沒那么快的……
這疑問在卯之烈的思緒中如電般閃過,她不顧身上傷勢,以極快的反應向著身側的信的脖頸猛然橫斬過去。
而血刃在即將觸及信的身體時,信手中淺打也早已重新調整好位置,對準卯之烈的心口——
噗!
淺打直接洞穿了卯之烈的心口,血刃卻緊貼在信的脖頸之上,再無法寸進半分!
對于彼此的攻擊,兩人都沒躲。
信體表的靈子屏障最后明滅不定地閃爍幾下,終于潰散。
卯之烈的一雙眸子倏地顫動了下,身形一個踉蹌,后撤了幾步,血刃才堪堪劃破信脖頸處的一點肌膚。
她似是有些發怔,看了信良久,口中大吐一口鮮血,模糊不清地說著。
“做得好。”
被洞穿了心臟,即便她的回道造詣再高,這傷勢能讓她瞬間失去戰斗力,身體搖晃幾下,她似是打算拄刀立住,但也只是維持了不足一秒,最終仰面倒在了地上,如同斷了線的風箏。
她的身體,就這么平靜,而又突兀地倒了下去。
“嗬——”
卯之烈倒地的一瞬,呼吸驟然急促起來,身體也隨之繃緊,不受控制地輕微抽搐。
她的臉上被口中噴出的血漬覆蓋,以一種有些駭人的頻率喘著氣,磅礴的靈壓此刻也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急速流失。
卯之烈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卍解消散后變為原樣天空,這一瞬間,不知是在想著什么。
信提著最后一口氣,他如今也是在強繃著自己,走到卯之烈的近側半跪在了地上,垂首看著她的臉上終于露出那似是痛苦、又似是解脫的神情。
“隊長,想死嗎”
卯之烈聞言將視線鎖定在了他的身上,她的眼神在這一刻有著以往少有的神采,信在她的眼中見過溫柔、見過冷漠,而今是他說不清的復雜。
沒有恐懼。
信將手掌按在她的胸口處,卯之烈身上的羽織已經變得殘損不堪,里面的死霸裝也被信徹底割開,蒼白的軀體布滿了血漬,有已經愈合的傷口、和來不及治愈的,一片狼藉。
信將能擠出的最后一點靈力渡了過去。
唰唰唰唰——
這片空間內深坑外圍的巖壁上方,突然出現了數道身影。
是外面的人找了過來。
信無暇去看,以最后的心力,用斬魄刀的能力開始為她治療。
卯之烈的傷勢極重,以他現在的靈壓根本做不到,最多只是幫她止住血而已。
卯之烈眼中漸漸又變得明靜而平穩,滿是血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來,她直視著信近在咫尺的面容,忽又抬起手中斬魄刀,將鋒刃橫在他的脖頸處。
這次信的身上已經沒有了免疫傷害的能力,她只稍稍用力,便割破了皮肉。
割掉這顆頭,估計也不費力。
“給我住手!”
遠處傳來怒吼聲,深坑上方的人沖了過來。
卯之烈遲遲沒有動手,她此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從信那里傳遞過來的靈子,他的速度很慢,仿佛這些渡來的靈力多么彌足珍貴一般。
興許是他徹底沒了余力,只是做這種事便要全神灌注了。
信忽覺自己整個人被一股無恐怖至極的靈壓籠罩,而沒了斬魄刀能力的防護,這樣的靈壓沖擊鋪天蓋地地碾來使得他眼前一陣發黑,也顧及不是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朝下趴倒過去。
“……”
所幸,卯之烈最后抽刀很及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