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臨,濃重的霧氣如同一層厚重的幕布,將整個世界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我打開車燈,昏黃的燈光勉強劈開了眼前的濃霧,為我照亮了前方狹窄的道路。
然而,就在我以為可以稍微松口氣的時候,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擋風玻璃上突然炸開無數血手印,這些手印呈現出一種違背人體結構的扭曲姿態,是由某種邪惡的力量強行印上去的。
它們在玻璃上迅速地爬行、拼湊,不一會兒便形成了“回頭是岸”四個觸目驚心的血字。
我心中猛地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但我深知,如今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進。
于是,我猛踩油門,大巴車發出一陣轟鳴,車身劇烈顛簸著向前沖去,似乎碾過了什么東西,緊接著,后座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嬰兒啼哭。
透過后視鏡,我驚恐地看見最后一排座位上擠滿了襁褓。
這些襁褓的棉布已經發黑,散發著一股腐臭的氣息。從里面伸出青紫色的小手,正瘋狂地抓撓著車窗,指甲在玻璃上劃出一道道刺耳的聲響。
“過了斷龍橋,活人莫回頭。”
一個干尸般的聲音突然在車廂里響起,帶著一股漏風的笑聲。
我循聲望去,卻見一個腐爛的導游正坐在副駕駛座上,它的指節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正輕輕地敲打著導航儀。
我看向導航儀的屏幕,原本的地圖早已經變成了蠕動的血管,某個紅色光點正在我們正下方閃爍。
我突然意識到,這輛車根本不是在地面上行駛,而是在一個充滿詭異和危險的未知空間里穿梭。
輪胎摩擦的聲響變得異常黏膩,碾過的不是堅實的路面,而是潮濕的內臟。
車廂里開始彌漫著尸蠟燃燒的甜香,這種味道我在白蓮教妖女身上聞到過。
就在這時,我握著方向盤的掌心突然刺痛。
我低頭一看,發現皮革縫線里鉆出了細小的白色根須,那些根須如同一條條細小的蟲子,正在慢慢地蠕動著。
“師傅,能開下空調嗎?”
一個沙啞的女聲在我的耳后響起。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頭皮一陣發麻。
我下意識地看向后視鏡,鏡子里分明顯示后排空無一人,但脖頸后確實有陰冷的呼吸拂過,那種感覺清晰得讓人毛骨悚然。
我來不及多想,一劍落下。
金屬相撞的火星瞬間照亮了一張慘白的臉——一個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不知何時坐在了駕駛座后排。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我甚至能看清她盤發里插著的染血玉簪。
她懷里抱著一個青花瓷壇,壇口用紅繩捆著三縷嬰孩胎發。
“圣童渴了。”她用涂著丹蔻的手指輕輕叩擊壇身,暗紅液體順著裂縫滲出,在座椅上匯成朵朵蓮花。
我這才發現整個車廂的地板都變成了半透明的薄膜,下方隱約可見無數倒吊的人影,隨著大巴車的移動而搖晃。那些人影的表情痛苦扭曲,承受著無盡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