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在顛簸的山路上艱難前行,車身不時發出“吱吱”的哀鳴。
窗外,昏黃的夕陽被厚重的烏云吞噬,天邊的最后一絲光亮像是被無形的手掐滅,只剩下一片壓抑的灰黑。
司馬懿站在車廂中央,手中緊握著那只布滿裂紋的鎮魂鈴。
他低頭凝視鈴身,指尖輕輕摩挲著那些裂縫,神色復雜。
鈴聲早已不再清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低沉的嗡鳴,在預示著某種不可逆的災厄。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車內的眾人,最終停在我身上。
“張九幽,這地圖……”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急切:“你可看出什么端倪?”
我低頭攤開手中的古樸地圖,粗糙的紙面上繪制著復雜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符陣,又像是地脈的走向。
地圖的邊緣已經被磨得泛黃,中央卻有一團暗紅色的墨跡,像是鮮血暈染而成,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氣。
我瞇起眼,指尖輕輕觸碰那團墨跡,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覺瞬間順著指尖竄入體內,腦海中浮現出魔天師臨終前那扭曲而瘋狂的笑臉。
“這是魔道封印的入口。”我沉聲說道,指著地圖上那團墨跡:“魔天師用他的命換來了這張圖,他要我去打開它。”
“打開?”葉清歌皺起眉頭,她手中的五帝錢微微顫動,也在回應著這股不安的氣氛。
“九幽,魔道封印一旦開啟,天地間的魔氣將徹底失控,那些被鎮壓千年的邪祟都會破封而出!”
“我知道。”我抬起頭,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絲決然:“但若不打開,我們永遠無法知道封印背后藏著什么。九天玄女、魔天師,甚至這所謂的‘天命’,這一切的真相都被鎖在里面。我不想再被牽著鼻子走。”
芷若寒冷哼一聲,冰魄劍在她手中微微震顫,劍身反射著車內昏暗的燈光,透出一股森冷的殺意。
“說得好聽,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人,能不能扛得住那封印里的東西?”
“扛不住也得扛。”我苦笑了一下,將地圖緩緩收起。
“你們若是不愿去,我不勉強。但我必須去,哪怕是死在那里。”
車內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風從破舊的車窗縫隙中灌入,帶著一絲刺骨的寒意。
司馬懿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罷了,九幽,你這倔脾氣,真是半點沒變。既然你執意要去,我便陪你走這一趟。只是……”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鎮魂鈴上,“這鈴鐺怕是撐不了多久了,若真遇上大麻煩,我可沒把握護住所有人。”
“有我在。”葉清歌忽然開口,她的聲音清冷卻堅定:“五帝錢雖被黑氣侵蝕,但正氣未散。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能擋下那些邪祟。”
芷若寒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少逞強,你那五帝錢上次差點被吞干凈,這次再硬拼,怕是連命都得搭進去。”
“命?”葉清歌輕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從踏上這條路開始,我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這話一出,車內的氣氛更加凝重。
我看著他們,心中五味雜陳。這些人都是為了我拼盡全力。
可我卻連一句像樣的承諾都給不了他們。
“別說了。”我打斷他們的爭執,語氣低沉卻不容置疑:“地圖上的地點就在前方三十里外的荒山,我們今晚就到那里。”
沒人再說話,大巴車繼續在崎嶇的山路上前行,車輪碾過碎石,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響。
窗外的景色愈發荒涼,枯樹扭曲的枝干像是一只只伸向天空的鬼手,遠處隱約可見幾點鬼火在霧氣中漂浮,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