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市的高速公路早已荒廢,裂縫中滲出的血水匯聚成一條條細流,順著地面蜿蜒,遠遠看去,仿佛大地在淌血。
“血河……”羅剎低聲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罕見的凝重:“這不是自然形成的。有人在這兒搞了血祭。”
“血祭?”我皺眉,心底隱隱不安。
血祭往往與邪術有關,用活人獻祭,喚醒沉睡的惡靈或怪物。眼前的景象,像是某種儀式完成的殘局。
話音未落,前方的霧氣中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像是喉嚨被砂礫磨過的嘶啞聲。
緊接著,七八個身影從紅霧中緩緩走出,步伐僵硬卻帶著詭異的協調感。
為首的是個瘦高的男人,身披一件破舊的黑袍,臉上蒙著一塊青銅面具,面具上刻著猙獰的鬼臉,眼窩處嵌著兩顆猩紅的寶石,閃爍著幽光。
他的身后,跟著六個穿著灰色斗篷的人,每人手中握著一根彎曲的木杖,杖頭掛著鈴鐺,走動時叮當作響,像是在召喚什么。
“嘿嘿,兩個活人,”面具男開口了,聲音低沉而陰冷:“正愁祭品不夠,你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祭品?”我冷哼一聲,手中已經握住了破邪劍。
“別急著動手,”面具男抬手,示意身后的灰袍人停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辛九,身后這些是我的‘傀儡’,天道教的忠實仆人。天海市是我們的試驗場,血祭才剛開始,你們來得正是時候。”
“天道教?”我心頭一震。這個名字似曾相識,在749局的記載當中,這是個恐怖的組織,信奉所謂“天道輪回”,用活人獻祭來換取力量。沒想到,竟是真的。
還沒等我多想,遠處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紅霧散開些許,我終于看清了高速公路另一側的景象——數十具尸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路面。
那些死者中有老人、婦人,甚至還有幾個孩子,他們的臉上凝固著極度的恐懼,胸口被挖出一個血洞,心臟不翼而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腐臭,令人作嘔。
“你們……殺了這么多人?”我瞪著辛九,怒火在胸中翻涌。
“殺人?”辛九嗤笑一聲,面具下的眼睛閃著寒光:“這叫奉獻。天道需要血肉來蘇醒,這些賤民不過是螻蟻,能為大業獻身,是他們的榮幸。”
“榮幸?”羅剎怒喝一聲,身形如電,重劍直取辛九咽喉。
然而,辛九只是輕輕一揮手,身后的六個灰袍人同時舉起木杖,鈴鐺急促作響。
地面猛地一震,裂縫中鉆出一群拳頭大小的黑色蠱蟾,密密麻麻,足有上百只,齊齊撲向羅剎。
“小心!”我大喊,沖上前,一劍劈開一只蠱蟾。它的身體爆開,濺出一團黑綠色的毒液,落在地上滋滋作響,腐蝕出一片焦黑。
羅剎身手敏捷,重劍舞成一片銀光,將撲來的蠱蟾斬成碎片,但那些怪物的數量實在太多,轉眼間就將我們圍困。
我瞇著眼睛,白玉京劍緊握在手,劍身流轉的佛光與魔氣交纏,映照出一片詭譎的光影。
“羅剎,退下。”我低喝一聲,聲音冷冽如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羅剎聞言,重劍一橫,劍鋒劃出一道血色弧光,將撲來的蠱蟾斬成兩段。
她身形一閃,退回我身側,扛著那柄巨大的重劍,劍刃上的血跡還未干涸,透著一股狂野的殺意。
她咧嘴一笑,語氣卻帶著幾分不屑:“這群雜碎,值得你親自出手?”
“雜碎?”我冷笑一聲,目光掃過辛九和他身后的灰袍傀儡,眼中殺意漸盛:“他們不過是棋盤上的卒子,真正的惡臭,還藏在這片霧里。”
辛九聞言,面具下的猩紅寶石眼閃過一絲寒光,他陰惻惻地笑了,低聲道:“不愧是持劍之人,眼力不錯。可惜,你來得太晚了。天道已蘇醒,這片土地的血肉不過是開胃小菜,接下來,整個世界都會成為祭壇。”
“天道?”我瞇起眼睛,白玉京劍輕輕一振,劍鳴如龍吟,震得周圍紅霧翻滾:“你所謂的‘天道’,不過是某些骯臟東西的傀儡罷了。”
話音未落,我身形一動,劍光如電,白玉京劍劃出一道耀眼的光弧,佛光與魔氣交織,化作一道數十丈長的劍芒,直斬辛九而去。
“雕蟲小技!”辛九冷哼一聲,手中木杖一揮,鈴鐺急響,地面裂縫中驟然涌出更多的蠱蟾,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撲來,試圖阻擋劍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