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一怔,抬頭看向天空。
無數紅線并非隨意墜落,而是有目的性地連接著每一個白袍人。
它們從天際垂下,刺入他們的身體,又從地面鉆出,彼此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絡。
這張網與天海市的血色巨網如出一轍,但更加龐大,更加精密,仿佛整個天機峰都被籠罩其中。
“天道教……”我低聲呢喃,心中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悲憤:“你們口中的天道,就是這種東西嗎?”
為首的白袍人轉頭看向我,眼中紅光閃爍:“天道無形,眾生有命。這些紅線,是天道的意志,是命運的化身。我們不過是執行者,將凡人的掙扎化為天道的養分。”
“養分?”我怒極反笑,白玉京劍光芒暴漲:“你們把百萬生靈的性命當作養分,把這五濁惡世的恐怖當作天意?好一個天道無情!”
我身形暴起,劍光如虹,直刺那白袍人。
劍光撕裂空氣,佛光凈化一切邪祟,魔氣吞噬一切生機。那白袍人抬起長杖試圖抵擋,但杖身在劍光下瞬間崩碎,整個人被劍氣貫穿,化作一團血霧消散。
然而,他的死并未讓紅線停止,反而從他的尸體中涌出更多的紅線,刺向其他白袍人,將他們的力量再度提升。
“沒用的。”另一個白袍人開口,聲音空洞而冷漠,“你殺一個,便有千百個接替。天道之網,無窮無盡。”
戰斗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我們幾乎筋疲力盡。
天道教的白袍人仿佛無窮無盡,每殺死一個,便有更多的紅線從天而降,將他們的尸體重組,或賦予其他白袍人更強的力量。
那張巨大的紅線之網懸于天地之間,連接著每一個白袍人,也連接著天機峰深處的某種存在。
我站在戰場中央,白玉京劍光芒已經黯淡,劍身上滿是裂痕。
葉清歌的白蓮幾乎熄滅,她倚著我的肩膀喘息。
龍師天尊的青風微弱得幾乎不可見。
羅剎的重劍破損,她靠著蠻力硬撐。
芷若寒的冰魄劍寒氣全無,她冷冷地盯著天空,眼神不甘。
司馬懿的符咒早已用盡,手中只剩一枚破損的玉佩。
“怎么辦……”葉清歌低聲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這些紅線……殺不盡的。”
我咬緊牙關,抬頭看向那張紅線之網。它的每一根線都在顫動,發出低沉的嗡鳴,在嘲笑我們的無力。
那些白袍人已經不再攻擊,而是齊齊站立,雙手高舉,口中念誦著某種古老的咒語。
紅線從他們的身體中鉆出,刺入地面,又從地面升起,連接成一個巨大的符陣。
“他們在召喚什么。”司馬懿猛地站起,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這個符陣……是獻祭之陣!”
“獻祭?”我皺眉,目光掃過那些白袍人。
他們眼中沒有恐懼,沒有憤怒,甚至沒有痛苦,只有一種詭異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