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的虛影逐漸凝實,宮殿大門緩緩開啟,門縫中透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如流水般灑落,籠罩在眾人身上。
光輝所及之處,焦土上的血腥味迅速消散。
“我們走!”
我低喝一聲,體內靈力早已耗盡,雙腿一軟,身形踉蹌了一下,但仍強撐著揮手。
一道白光從白玉京中射出,如一條柔和的光帶,將眾人籠罩。光輝如流水般溫暖,卻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將我們所有人卷入白玉京之中。
耳邊風聲呼嘯,眼前白光刺眼,我只覺意識一沉,便墜入了一片無邊的寧靜。
白玉京內,靈氣如云霧繚繞,濃郁得幾乎化作實質,在空氣中緩緩流動,像是無數細小的光點在跳躍。
地面由白玉鋪就,每一塊玉磚上都雕刻著細密的仙紋,紋路間隱隱流動著金光,映得整個宮殿熠熠生輝。
四周的墻壁高聳入云,壁面上鑲嵌著無數琉璃寶珠,珠光與靈氣交相輝映,散發出淡淡的七彩光暈。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幽的香氣,像是檀香與蓮花的混合,又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草木清香,令人心神寧靜。
我們落在白玉京的地面上,眾人踉蹌了一下,紛紛站穩。
熔骨丹姬的藤蔓手臂微微一顫,藤蔓上的綠液漸漸干涸,滴落的痕跡在白玉地面上迅速蒸發,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藤蔓斷口處,竟開始長出嫩綠的枝芽,枝芽上掛著晶瑩的露珠,散發出淡淡的生機。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眼神中滿是震驚,低聲道:“我的丹毒在消退?”
血髓公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指尖的血痂如枯葉般剝落,露出底下蒼白卻健康的皮膚。
他深吸一口氣,胸膛微微起伏,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我的血髓……竟然在恢復?這靈氣,怎會如此純凈?”
他手中的骨杖輕輕一頓,杖頭骷髏的眼窩中猩紅光芒漸漸暗淡,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柔和的白光,像是被靈氣洗去了戾氣。
噬符鬼母的黑袍上,污濁的黑氣如墨汁般緩緩消散,袍角的血跡在靈光下化作灰燼飄落。
她的臉色漸漸恢復了幾分紅潤,蒼白的皮膚上浮現出一絲血色。她低頭看著手中散落的符紙碎片,碎片上的朱砂符文重新煥發出微弱的光芒,像是被重新賦予了生命。
她喃喃道:“這地方……連我的符咒都能凈化?”
我靠在一根白玉柱旁,喘息著看向眾人。
胸口的魔封與佛封仍在跳動,但那刺痛感已被靈氣壓制得若有若無。
我深吸一口氣,低聲道:“白玉京正在凈化你們身上的邪念。”
熔骨丹姬猛地轉頭看向我,眼神復雜:“凈化?你是說,我們還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血髓公皺眉,低聲道:“恢復?我們這些怪物,早就回不去了。就算邪氣消了,我們的罪孽也洗不干凈。”
他的聲音低沉而苦澀,手中的骨杖輕輕一頓,杖頭骷髏的眼窩中白光微微閃爍著。
噬符鬼母冷笑一聲,黑袍下的身影顯得更加挺拔:“罪孽?老娘從不信這些。但這地方……確實有點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感受著靈氣流入體內的清涼感,臉色漸漸平靜,嘴角甚至浮現出一絲罕見的笑意。
尸解靈官低頭看著手中的鈴鐺,喃喃道:“若能洗去這污穢,我這半生……也不算白活。”
“你們暫時就留在這里吧。”
我微閉上眼睛說道。
“好,既然如此,你我之間恩怨已清。”肉鼎真人看著四周,心滿意足。
我心中卻是冷笑不已,這白玉京是我的地盤,既然進入我的地盤,還不是任我擺布。
我帶著眾人離開,任由這些墮仙在白玉京閑逛。
簡單修整片刻后,我起身,決定去看看龍師天尊。
他在白玉京沉睡已經很久了,到現在也沒有蘇醒。
我沿著一條蜿蜒的玉石小徑前行,小徑兩側是盛開的靈花,花瓣如薄紗般輕盈,隨風飄落時發出細微的清響。
花叢間偶爾有幾只靈蝶飛舞,翅膀上泛著七彩光芒,拖曳出一道道細長的光尾。
小徑的盡頭是一片開闊的平臺,平臺邊緣環繞著浮空的玉石,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風穴,狂風自穴中涌出,卻并不刺耳,反而帶著一種低沉而悠遠的韻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