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神像的崩塌,血肉之地開始分崩離析,天空中的裂縫愈發擴大,熾白的光芒如瀑布般傾瀉,撕裂了周圍的黑暗。
我喘著粗氣,體內十二樓五城之力逐漸平息,但經脈中依然殘留著一絲灼燒的刺痛。
破邪劍上的裂紋觸目驚心,像是隨時都會斷裂。
狐仙的九道鎖鏈緩緩收回,她臉色蒼白,銀發上仍沾染著淡淡的綠色,顯然剛才的春瘟領域對她影響不小。
林雪的左臂木質化現象已經消退,但她眼中依舊帶著驚魂未定的恐懼。
葉清歌的血蓮屏障徹底破碎,她半跪在地,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芷若寒的右手雖然恢復了正常,但握劍的手指仍在微微顫抖,顯然剛才的戰斗耗盡了她的力量。
至于司馬懿……我目光掃向他,他半邊身子依然覆蓋著藤蔓狀的紋路,瞳孔中的復眼光芒已經黯淡,但詭異的墨綠色并未完全消退。
他站在神像的殘骸旁,眼神空洞,低聲呢喃著什么,像是還沒從句芒的寄生中完全清醒。
“司馬懿!”我沉聲喊道,破邪劍輕輕一震,劍鋒上的星光試圖喚醒他。
他身體猛地一顫,瞳孔逐漸恢復正常,但那半邊被藤蔓侵蝕的臉卻依然帶著一絲不自然的僵硬。
他咧嘴笑了笑,聲音沙啞:“九幽……我沒事,就是差點被那破花給吃了。”
“沒事?”林雪皺眉,快步上前,仔細打量著他,“你那樣子可不像沒事!剛才你還喊著什么‘永恒的生命’,差點把我們都拖進藤蔓里!”
司馬懿撓了撓頭,露出一絲尷尬:“嘿,那不是我本意,誰知道那破神像這么陰險,連我這種鐵打的漢子都能給蠱惑了。”
“別貧嘴了。”狐仙冷冷打斷,九條尾巴微微擺動,銀光在她周身流轉,像是還在戒備著什么,“句芒的春瘟領域雖然被破,但這片血肉之地并未完全崩塌。它的力量可能還在暗中潛伏,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我點點頭,目光掃向四周。血肉之地的地面依然在輕微震顫,那些裂開的溝壑中隱約傳來低沉的低鳴,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深處蠢蠢欲動。
我正要開口催促眾人離開,突然感到懷中一陣灼熱,低頭一看,竟是那卷龍君寶卷在散發著熾熱的光芒。
“這是……”我皺眉,下意識將龍君寶卷取出。這卷寶卷自從我得到后,已經許久未曾動用,甚至幾乎被我遺忘。
此刻,它卻像是被某種力量喚醒,卷軸表面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金光,隱約有龍吟之聲從中傳出。
“龍君寶卷?”狐仙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它為何突然有反應?”
我搖搖頭,試圖打開寶卷,卻發現卷軸散發出一股無形的阻力,像是拒絕被觸碰。
我正要強行催動地獄封印的力量,突然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像是某種龐然大物在移動。緊接著,一股濃烈的海腥味撲鼻而來,夾雜著腐朽與怨氣的味道。
“有什么東西過來了!”
芷若寒猛地拔劍,劍鋒指向遠處,星光在她周身凝聚。
我們齊齊轉頭,只見血肉之地的天際線上,緩緩浮現出一片巨大的陰影。
那陰影由無數細密的鱗片組成,像是某種巨獸的輪廓。
而在陰影中央,一座巨大的黑石棺材緩緩移動,棺材表面刻滿了古老的龍紋,散發著森冷的寒氣。拉動棺材的,竟是數十名身披魚鱗的鮫人,它們雙目空洞,魚尾在地面上拖曳,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鮫人拉棺?”葉清歌瞳孔一縮,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這……這是什么?”
司馬懿的臉色卻在這一刻驟然大變,他猛地后退一步,眼中閃過濃烈的驚懼:“不可能!這是應龍出宮的儀式!應龍……應龍怎么可能離開螺涅宮?”
我緊握破邪劍,目光死死鎖定那座黑石棺材,臉色陰沉如水:“不可能,應龍應該仍在螺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