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濁九陰的上半身從一池沸騰的龍髓中緩緩升起,皮膚蒼白如死尸,脊背上卻生出七根扭曲的龍角,每根角尖刺穿著鮫人祭司的頭骨。
芷若寒手中的劍突然掙脫她的掌控,劍身劃破空氣,直刺龍心,但劍鋒觸及的瞬間,濁九陰緊閉的右眼猛然睜開——那不是人類的眼睛,而是一顆布滿血絲的龍睛,瞳孔中倒映著一枚正在融化的天道封印,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
“歡迎參觀我的作品。”
濁九陰的聲音低沉而詭異,帶著三重混響,仿佛龍吟、鬼嘯與人聲交織。他的喉結處凸起一枚逆鱗狀的肉瘤,肉瘤表面隱約有血光流轉。
“用應龍的筋縫合黃泉裂隙,用祂的骨鎮壓地獄暴動,用祂的皮囊承載我的不朽。”
他的話音未落,葉清歌突然悶哼一聲,捂住心口跪倒在地。她的本命血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龍鱗紋路,原本鮮紅的花瓣逐漸硬化,像是被某種力量侵蝕。
“他在同化我們的靈脈!”
她咬牙,十指猛地爆開十朵血蓮,試圖阻擋龍鱗紋路蔓延至脖頸,但花瓣在接觸紋路時迅速枯萎,化作一縷縷黑煙。
我揮動破邪劍,劍鋒斬斷她與地面接觸的裙擺,地獄熔巖順著劍身灌入地脈。滾燙的巖漿在地面沸騰。
我腦海中映照出一幅令人膽寒的畫面——無數猩紅的“絲線”從應龍骸骨中延伸,貫穿五濁惡世的每個角落,每根絲線末端都縫著一塊破碎的天道法則,法則表面隱約有濁九陰的咒文閃爍。
“你竟敢用龍脈刺繡!”我怒吼著,破邪劍在我手中劇烈震顫。
濁九陰懸浮在應龍心臟上方,七根龍角散發著幽綠鬼火,鮫人祭司的頭骨在角尖低鳴。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詭笑,龍睛般的右眼閃過一絲嘲諷:“刺繡?九幽,你太小看我了。這不僅是刺繡,這是重塑天道!應龍的殘魂、龍脈的精血、乃至五濁惡世的怨氣,皆為我的針線。待我吞噬祂的最后精魄,這天地,將唯我獨尊!”
“吞噬應龍?”林雪咬牙,桃木劍燃起青紫烈焰,劍氣如虹斬向濁九陰,卻被他身前的血霧吞噬殆盡。
她眼中閃過一絲焦急,“九幽,這家伙的氣息越來越強,我們得快點動手!”
“濁九陰冷笑,聲音如冰刃劃過耳膜,“你們連自己都保不住,還想阻止我?”
他猛地抬手,七根龍角齊齊震顫,應龍骸骨的裂縫中涌出更多黑紅黏液,化作無數血色觸須,朝我們撲來。每根觸須上都長滿細密的倒刺,散發著黃泉穢物的惡臭。
“散開!”
狐仙低喝,九條尾巴炸開銀芒,鎖鏈如長鞭般抽向觸須。銀光與血霧碰撞,發出刺耳的滋滋聲,鎖鏈表面迅速被腐蝕出細密的裂紋。
她的臉色愈發蒼白,銀發上的綠色痕跡更深了幾分,顯然春瘟領域的余毒還未完全消退。
“九幽,龍君寶卷!快用它壓制他的龍氣!”
我猛地展開龍君寶卷,卷軸上的鎏金銘文在龍髓的映照下閃耀,金光如瀑,試圖壓制濁九陰的氣勢。
但卷軸剛一展開,濁九陰的龍睛猛地一縮,喉結處的逆鱗肉瘤劇烈跳動,像是感應到了威脅。
“區區寶卷,也敢與我爭鋒?”他獰笑,雙手猛地插入應龍心臟,龍髓如泉涌出,化作一團暗金色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