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體內的厭術之力，如同吃飽喝足的兇獸，發出滿足的低吼。
力量的增長是如此的明顯，以至于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靈魂都在發生著某種蛻變。我對“污穢”的感知更加敏銳，對“厭術”的掌控更加隨心所欲。
我甚至隱約感覺到，自己……也獲得了一絲操控“劇毒”與“侵蝕”的能力。
并非像吳宮那樣散布毒素，而是……能夠將厭術的力量，模擬成類似劇毒的形態，進行更加隱蔽、更加刁鉆的侵蝕與破壞！
但同時，我眼中的幽綠火焰，也變得更加深邃、更加冰冷。
我看向周圍的目光，掠過那些從廢墟中走出來、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敬畏和恐懼望著我的幸存者，眼神……也變得更加……淡漠。
他們的存在與否，與那些被我抹除的骨蜈蚣、與那龐大的吳宮本體，并無本質的區別。
這種認知的變化，讓我自己都感到一絲心悸。
“九……九幽……”
葉清歌看著我，聲音有些顫抖。剛才那如同神魔降世，輕易將恐怖的吳宮連同其城市巢穴的核心徹底抹除的景象，以及我此刻散發出的、令人靈魂都感到戰栗的冰冷氣息，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懼。
羅剎緊握著重劍，沒有說話，但眼神復雜。
芷若寒默默地為幾個看上去傷勢較重的幸存者渡去一絲柔和的寒氣，緩解他們的痛苦，卻不敢與我對視。
銀慕瑤躲在芷若寒身后，小臉上滿是敬畏，也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擔憂。
只有司馬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些茫然無助的幸存者，最終嘆息道：“力量……總是有代價的。毀滅了污穢，但……希望你……還能守住本心。”
本心？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我這雙手，剛剛抹殺了一個堪比上古魔神的存在，終結了一座城市的噩夢。
但我心中，卻沒有絲毫波瀾，只有一種……完成了“清理”工作后的平靜，以及對下一個“污穢”的……隱隱期待？
我的本心，又是什么？是那個曾經在絕望中尋找勇氣的“我”。
還是這個……以厭惡一切污穢為己任，行走在凈化之路上的“厭術”化身。
我不知道。
或許，答案就在那最后的黑暗之中。
“走吧。”
我收斂了氣息，令人心悸的冰冷感稍稍減弱，但眼底深處的淡漠，卻無法掩飾。
吳宮死后，這座城市的“骨質”結構失去了核心支撐，開始緩慢地剝落、坍塌，雖然毒煞的主源頭消失了，但彌漫的毒素和居民身上的毒瘡并非立刻就能清除。
這里，還需要漫長的時間來恢復。
我們沒有停留，也沒有過多地干涉那些幸存者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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