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仙樓與五城之力,在我手中運轉自如,如臂使指。
然而,我的心,卻越來越沉重。
因為我發現,這些“殘渣”,殺之不盡,滅之不絕。
我今天在這里,凈化了一片被污染的土地。
明天,在千里之外,又會有一片新的土地,因為某些深藏的歷史烙印,而被殘存的怨念點燃,化為新的魔域。
“爺火華”所做的,不僅僅是一場叛亂,他是將神州大地這潭水,徹底攪渾了。
在歷史暗潮中隱藏的外道鬼神,都被他翻了上來。
我,只是一個跟在后面,疲于奔命的清理工。
就在這種麻木的、日復一日的殺戮之中,我在一座被戰爭摧毀的廢都城外,遇到了蘇清。
當我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坐在一截斷裂的石碑上,默默地擦拭著一柄斷了一半的制式長刀。
她比以前更瘦了,臉色蒼白,眼神中帶著一股化不開的疲憊與蕭索。
她身上代表著“靈調局”的黑色制服,也已破舊不堪,沾滿了干涸的血跡與塵土。
她的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奇形怪狀的、剛剛被斬殺的妖物尸體。
“蘇清?”我緩緩落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聽到我的聲音,身體微微一僵,然后抬起頭。
當她看到我時,眼中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只有一種深深的、復雜的苦澀。
“張九幽……你果然還活著。”她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但笑容比哭還難看:“也是,能把‘爺火華’都給鎮壓了,你怎么可能會死。”
“靈調局呢?”我看著她孤身一人的樣子,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靈調局?”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那柄斷刀,用一種近乎呢喃的聲音說道,“沒了。”
“什么?”我心頭一震。
“在天京之戰后,‘爺火華’雖然敗了,但整個天地的法則都被撼動,歷史的堤壩,處處決口。”
蘇清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重錘,敲在我的心上:“我們……靈調局,就是堤壩上的磚石。我們拼了命地去堵,去攔,去修復……”
她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直視著我:“可是,缺口太多了。我們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京城的總部,在一個月前,被一群……我們從未見過的東西,攻破了。所有留守的弟兄,都戰死了。”
我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劍柄。
靈調局,這個一直致力于在暗中維護人間秩序、對抗超自然力量的神秘組織,就這么……沒了?
“為什么會這樣?”我沉聲問道:“‘爺火華’的怨念,雖然擴散,但以你們的實力,不至于……”
“不是‘爺火華’的怨念。”蘇清打斷了我,她的眼神變得異常凝重:“張九幽,你搞錯了一件事。‘爺火華’不是因,他是果。他只是一個引子,一個被推到臺前的旗幟,他的瘋狂,撕開了這個世界脆弱的表皮,讓那些真正可怕的東西,嗅到了血腥味。”
“真正可怕的東西?”
“隱藏在歷史當中的邪神!”蘇清一字一頓地說道,她的聲音里,充滿了深深的忌憚:“那些在歷史的暗流中,從未真正死去,只是在等待時機的……古老存在。他們不是怨念的集合體,他們有自己的道,自己的法則,自己的信徒!他們,想把這個人間,變成他們的牧場,他們的樂園!”
就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一股令人心悸的、充滿了腐朽與衰敗氣息的威壓,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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