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不改色,淡淡道:
“逆子意圖弒父,在下想來應當是和武圣前輩并無干系。”
丁行風乜了顧芳塵一眼。
顧芳塵看著自己腦門前的手指,臉色蒼白,但還有余力咧嘴露出一個笑容,攤了攤手。
意思很明顯,我已經示范給你看過了。
你想要我幫忙的話,之前的承諾你遵不遵守……就看你自己了。
小小年紀,居然比混江湖的滾刀肉還狠……
丁行風冷哼一聲,就直接把顧于野的手腕一點點掰了下去:
“你們有血緣關系嗎就父子?剛才誰大老遠從皇天城趕回來就為了趕緊把這小子踢出王府,好趕緊給你親兒子讓位。”
“你這鎮北王當得可真威風,說話比圣旨還管用,說風就是雨。”
“再者說,是誰先動的念頭,你不清楚嗎?”
丁老頭可沒有什么前輩高人的包袱。
這么多年他生活在這野渡口,就是打漁為生,和普通的老漁夫沒有什么兩樣。
若遇到不高興的事,不愛看的人,就破口大罵,直接把人罵走,然后哈哈大笑。
活得不知道有多自在。
就算要重出江湖,他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假模假樣,該說什么就說什么。
顧于野也沒有想到,傳說中的這位不敗武圣,居然是這種地痞無賴般的性格。
他手腕細微地顫抖,兩人之間無聲地角力。
然而顧于野只覺得對面如淵渟岳峙,深不見底,仰不見高,他無論用多么大的力氣,都只能被一寸寸地壓倒。
僅憑肉身力量,誰能與武圣相抗衡?
不敗,是真不敗。
顧于野自然也沒有動真格的,可今晚已經不再適合出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顧于野深諳帶兵之道,又怎么會不懂這個道理。
他接連三次想要動手殺顧芳塵,都沒能成功,已經是難得的沖動。
再來一次,也不會有結果。
想要在今晚解決一切的計劃,已經不可能了……
不過,武圣出面,倒是讓顧于野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因為這證明,顧芳塵能夠突然變成一條毒蛇,靠的絕對不是自己,而是武圣的力量。
這樣的認知,才符合常理。
顧芳塵依舊是那個廢物而已,只是為人利用,有幸變成了別人手上一顆有用的棋子。
想要碾碎他,不過是要多幾分力氣罷了。
顧于野沉默了幾秒,主動放下了手,飄然后退扶住了顧元道,道:
“本王也是一時心急,魔教勢大,若是有一顆暗子就在身邊好幾年,想必任誰也會輾轉難眠,夜半驚醒。”
“況且,如今情況未明,雖無血緣,但陛下親賜的世子并未收回,塵兒自然依舊是本王的兒子。”
他話鋒一轉:
“只是這么說來,讓塵兒對本王動手的人,竟真的是老前輩?”
顧芳塵已經躲到了寧采庸身后,繼續裝可憐去了。
丁行風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道:
“對,就是我,是我讓他干的。”
他頗為陰陽怪氣地道:“不然還能是誰呢?這小子丹田一灘爛泥,經脈一團亂麻,連修為都沒有,怎么殺得了鎮北王?”
顧于野問道:
“本王和老前輩有仇?”
“沒有。”
“那莫非是本王無意中得罪過老前輩?”
“也沒有。”
顧于野深吸一口氣,感覺今天吃過的癟,比他這輩子摔過的跟頭還要多。
他冷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