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干脆問一下國師大人。
尤其國師大人,還是“參寥柱”唯一常住人口,恰恰她就可能是這其中一個。
許負聞言,立即面色一肅,沉吟片刻,道:
“學道者如學步,循序而漸進。”
“這九個詞,一則代表‘道’的由淺入深,二則代表‘道’的傳播途徑。”
顧芳塵深吸一口氣,國師大人當真不愧是國師大人,直接就點到了核心。
這就是傳道者啊!
許負就當做是在論道了,繼續道:
“副墨為文字所垂者,洛誦為傳誦所播者,瞻明為目見洞悉者,聶許為耳語心許者,需役為勤行不怠者,於謳為吟詠領會者,玄冥為深遠虛寂者,參寥為高曠廖遠者,疑始為迷茫而無所本者。”
“我所說由淺入深,并非指其中有高下,這當中每一步,都是不可或缺的。”
她又抿了抿唇,語氣有些復雜地道:
“這‘參寥’二字,也是我師父當年為我所批的命書所寫,高曠廖遠,必煢煢孑立。”
許負一生,至少在遇見顧芳塵之前,的確是應了這命書所言。
她心中唯有“天下太平”的天命,不曾將任何人放在眼里,更何況是心里。
但在遇到顧芳塵之后,就是屢屢受挫,被反復拿捏,甚至還因為被困在他侍女的身體里,體驗了一回本該和她永遠無關的事情……
從此心湖難平。
顧芳塵聞言,挑了挑眉,笑嘻嘻道:
“那我算不算是亂了國師大人的命書?”
許負感覺他很得意,還很囂張,再清冷的性子都感覺一陣牙癢癢,很想直接閃現過去,給他來一拳。
但是那樣的話……反倒像是在撒嬌一樣,故而高冷的國師大人,只是沉默不回答。
顧芳塵感覺到了國師大人態度當中的曖昧,笑吟吟地正欲見好就收,忽地神色一動:
“那這些詞,會不會也是代表著其他人的命書?”
這九個詞里面,他所知道的有三個。
聶許為耳語心許者。
玄冥為深遠虛寂者。
參寥為高曠廖遠者。
高曠廖遠指的既然是國師大人過去一生的評價,其他幾個詞或許也能夠以此類推。
耳語心許,不就是以言語禍亂人心?
摩訶無量當年,恰恰就是如此陷害丁行風,蒙騙了天下人心,禍亂朝綱,導致了“武圣”的歸隱。
那么如此一來,“聶許”,指的應當便是摩訶無量了。
深遠虛寂,卻不像是“窳敗公”,因為他的一生軌跡都是清楚明白的,傀儡術和馬甲都扒光了,并不符合這四個字的描述。
尤其是“虛寂”這個概念,玄虛空寂,更像是他的女兒——玄鈴。
玄鈴,在游戲當中的稱號是【解鈴人】,關于她的一切,如今都還算是一個謎團,的確算得上是最玄虛的那個。
更重要的是,她因為長久的沉眠不醒,沒有人比她更符合“空寂”二字的描述。
那么,“玄冥”,其實指的是玄鈴。
如此一來,就能夠確定下來兩件事。
第一,傳道者的確是指的人。
第二,這幾個詞,對應的就是這九個人相應的命書批詞。
也就是說,“道”有可能選擇了這幾個人,作為自己的宿主,讓他們成為“傳道者”。
而當下,國師大人的命書,已經被顧芳塵所亂。
“換而言之,我的存在,倘若擾亂了這些人的命運,是否就等于阻斷了‘道’的傳播?”
顧芳塵心中想到:
“或許……這就是為什么要讓我打通六個結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