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劫主本人,又從哪里得知如此機密的大事?
這巫族相關事宜,從尋找到收留、控制,都是“四相劫主”本人一手操控。
他繼續道:
“劫主此前是為追殺顧芳塵前往皇天城,后來在追擊途中不知所蹤。”
“‘六司星君’早有吩咐,劫主再出現時,身邊若有旁人,便很可能已經被李代桃僵,或者被顧芳塵所控制。”
“劫主的作風向來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絕。”
“她此去皇天城,若不殺了那顧芳塵,怎會回返?可我前幾日才聽聞,那顧芳塵在那伐圖瑪剛剛現身,弄出了什么‘神跡’云云。”
“因此,劫主的狀態此刻定然只有兩個可能性。”
“要么,她還在伺機想辦法殺了顧芳塵,要么她已然殞命在顧芳塵手中!”
心腹若有所思,也覺得有理有據,可聽到最后一句時,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大人,這顧芳塵,能有這般能力?”
弒君叛國可以說是有青蠻內應。
這若是殺了“四相劫主”,可就不是內應可以解釋的事情了……
前段時間顧芳塵在大眾眼中的實力,尚且還只有四品,逆斬一個三品巔峰,半步二品的顧于野,便是他的巔峰戰績了。
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二品都快要被他殺穿了?!
崔修卻道:
“此人的真實實力,絕不能用尋常境界去衡量,原本都傳言說他是那摩訶無量的一把刀子,誰知他一到青蠻,那‘天罰’蘇勒,就聲稱他是‘天神’使者。”
“一個大魏人,叫青蠻可汗親口承認是‘天神’的使者,摩訶無量竟然還沒有意見,這人的修為或許至多不過三品,但是在蠱惑人心上,絕對有二品乃至之上的水平。”
“儒家和魔教一同對他如此重視,不是沒有理由的。”
“那謝謙臨近出關,都不能拿他如何,我們又豈能輕視?”
“何況,方才劫主的反應,十分反常。”
“你何曾見過她如此色厲內荏,連下屬的臉都不肯讓我們見一見,就算是那‘形草劍’,也沒有擺這樣架子的道理。”
“我懷疑,那兩個下屬,便是顧芳塵派來的人,甚至,就是他本人!”
他斬釘截鐵,沉聲道:
“且用‘困龍陣’試探一番,如若真的是劫主大人,這‘困龍陣’必定困不住她。”
“屆時劫主的人若要責怪下來,我一力承擔便是了。”
“若不是,那便是我們的功勞了。”
崔修拍了拍心腹的肩膀,讓他下去通知其他人準備開啟“困龍陣”。
心腹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也覺得十分有道理,暗暗咬了咬牙,點了點頭便走了。
“好,大人,我這便去!”
等到心腹離開,崔修臉上才緩緩露出了一個冷笑。
他心中雖然有所懷疑,可“四相劫主”喜怒無常,實力超絕,對于他們這些下屬,未曾有過半點正常的相處,向來是命令完了之后便神出鬼沒離開。
真實身份,真實性格,都是一個謎團。
不僅外人不知道,他們這些“滅”道的人,同樣也不清楚。
崔修又怎么能確定“四相劫主”就不會那么呵斥呢。
他其實壓根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唯有一點,那就是方才……“四相劫主”的氣息,分明有些不穩和虛浮,似乎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而且,還有隱約的血腥味飄散在了海風的咸腥味之中。
相比于“四相劫主”被冒充,崔修心里更傾向于,“四相劫主”因為追擊顧芳塵受了傷,所以才會火急火燎地跑回來療傷,而且還對自己的態度如此色厲內荏,連呵斥都顯得急切。
“來得正好……”
崔修冷笑一聲,負手看向那海面上粼粼的水波,目光當中寒芒一閃,心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