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黑發如瀑,清冷絕塵,身穿一襲寬大道袍、額頭點一枚紅痣,赫然是一名絕色女冠。
而她的樣貌雖然并沒有幾個人真正見過,但她的修為和氣息,已經說明了她的身份。
能夠在這幾個二品強者面前,悄無聲息地降臨,也就唯有大魏公認的萬古之下第一人了。
來者正是大魏國師,天命道道首,“命圣”許負。
許負抓住眼前劍閣祖師奶的手腕,目光落在這青裙女子身上,頗有幾分探究之色。
此前,她已經知道這位劍閣的祖師奶一直在追殺顧芳塵,但并沒有真正地接觸過。
對于這位渡劫失敗,將自己重新封印,煉地脈為陣,以待后來之日積蓄力量的劍閣祖師奶,同樣也是心生好奇。
以如今施清光的神魂修為,其實基本上可以判斷出,她當初并非渡劫失敗,而是主動把自己封印,沒有再沖擊一品。
這樣的行為,和應白首封印天門這般反常,幾乎是如出一轍。
完全違反了修行者的正常本能,十分的詭異。
一個人這么做,或許是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現在有兩個頂尖二品,都做出了差不多的決定。
除了這樣的行為讓他們感覺到了極端的危險之外,別無他想。
再加上顧芳塵當時無頭無尾突然問出來的那個問題——
“副墨,洛誦,瞻明,聶許,需役,於謳,玄冥,參寥,疑始……這九個詞,若為學道,何解?”
這九個詞的背后代表著什么,許負已經為顧芳塵做出了解答。
但那些都只是表面上的含義,在更深處,這九個詞所牽涉的因果,大得沒邊了。
許負在聽到顧芳塵問出這個問題的瞬間,就已經感應到了其中無法計量的因果量。
如此龐大的因果,甚至遠遠超過了“四相劫主”所背負的“劫海業輪”。
“劫海業輪”本身,代表著的是世界不可遏制地走向毀滅的結局。
換而言之,其本身,就是整個世界的因果線所擰成。
除了修出此神通的“四相劫主”本人,因果可以與之對等,其他人,恐怕也只有“儒圣”謝謙可以打擂臺了。
要超過“劫海業輪”,就說明,其承載的因果超越了一個世界本身的因果!
這也是當初顧芳塵能騙魔教騙得那么順利的原因。
誰能相信,居然還有人能夠把“劫海業輪”搶了,自己背?
哪怕魔教本來瘋子就多,但說出去還是得被當成瘋子!
但偏偏,顧芳塵就是那個例外。
對許負而言,顧芳塵是一道無解題。
而那九個詞,則是一道難題。
其因果量雖然超越了“劫海業輪”,但卻還沒有到問出這個問題的顧芳塵本身這個級別。
不過要想解開這道難題,也并不容易。
從顧芳塵離開中原,直至如今,許負在參寥柱上,星天水鏡之前,枯坐以觀天命,終于理出其中所埋藏的秘密。
這九個詞,每個詞,都對應了一個人,一個學道者,或者說傳道者,是他們的命數。
因果相連,晦暗不明。
而許負也由此意識到了可怕的一點——
倘若學道或者傳道,就是施清光和應白首,想要躲避和提醒其他人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