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面色蒼白,身形略顯疲憊。
昨天他剛從明軍的圍追堵截中死里逃生,那五千騎兵的追殺讓他至今心有余悸,全軍覆沒的慘敗也讓他的聲望一落千丈。
此刻他低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微微顫抖的雙手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代善一臉凝重,眉頭緊鎖,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焦慮。
只有豪哥和其他幾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因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野心與急切,不時地觀察著周圍人的神色,猶如一只伺機而動的獵豹。
畢竟要是皇太極真的死了,那他可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了!
這如何不讓他激動呢?
總而言之,現在出現在這里的這些人,無一不是建奴權力中心的關鍵人物。
此刻的他們齊聚于此,各懷鬼胎。
只要皇太極一死,他們之間的矛盾就會瞬間爆發!
屋內的大玉兒和范文程自然明白外面眾人的心思。
皇太極如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他們都清楚皇太極恐怕時日無多,即便醒來,身體也難以支撐太久。
而皇太極一旦離世,下一任皇帝的人選便成了他們最為關心的問題。
范文程輕嘆一聲,那嘆息聲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感慨,對大玉兒說道:
“娘娘放心,臣自當竭盡全力。”
“只是臣終究是個漢人,有些事情,臣確實也是力不從心啊。”
大玉兒微微頷首,她又何嘗不知將如此重任托付給一個漢人有些勉強,可環顧四周,如今也實在是無人可依,她只能無奈地說:
“先生盡力而為便是,我也只能指望您了。”
范文程點了點頭,整了整衣衫,將褶皺一一撫平,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出去。
他剛一踏出寢宮的門,多爾袞等人便如餓狼撲食一般瞬間圍了上來。
多鐸率先開,聲音尖銳而急切:
“范文程,陛下到底怎么樣了?你快說!”
多爾袞也緊接著問道:
“陛下究竟何時能醒?太醫到底怎么說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聲音嘈雜,同時,他們的手也不停地拉扯著范文程的衣袖,推搡著他,差點沒把他給折騰散架了。
范文程心中暗自咒罵:果然是一群粗野無禮的蠻子。
但緊接著,他還是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隨后說道:
“諸位,諸位!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隨我來,有什么事我們坐下慢慢說。”
眾人聽到這話,這才稍稍安靜了下來,隨后跟著范文程來到了一處偏殿。
偏殿內,氣氛依舊緊張壓抑,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昏暗的光線透過那狹小的窗戶,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范文程定了定神,這才緩緩說道:
“剛才太醫已經說過,陛下的病并非什么絕癥,只要悉心調養,很快就能醒來,所以諸位不必過于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