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點之后,這些士紳豪強們隨即一個個恭恭敬敬、極為配合地補繳了稅款。
然而這情形卻是讓那些滿懷斗志、本想著在收稅一事上好好施展一番拳腳的京營官兵們頓時像被戳破的皮球一般泄了氣。
這些官兵原本滿心期待,想著到了地方之后必定少不了要與這些拖欠稅款、狡猾難纏的士紳豪強們來一場激烈的沖突。
到時候隨便抄幾個家、滅幾個族,那可都是唾手可得的軍功啊!
可誰能想到,這群人竟如此主動的補繳欠稅,主動的都有些超乎想象了!
不過,官兵們也并未因此手下留情,而是按照朱慈烺的指令,直接將稅收時間延伸到了萬歷年間。
也就是說,現在要收的欠稅是從萬歷年間開始直到現在!
滿打滿算,要收整整六十八年的欠稅!
可即便如此,這些士紳豪強們一個個的居然也不做任何反抗,乖乖的從自家的地窖、銀庫里挖出一箱箱銀子。
然后上趕著把欠了大明整整六十八年的稅都給交了。
錢不夠的,就用糧食、奇珍異寶湊數,主打一個積極上進!
這下子,不止是京營的官兵們懵逼了,就連戶部的官員、東廠、西廠、錦衣衛都全體懵逼了。
因為在他們的記憶中,這種事情可是從未發生過的
但不管怎么說,既然這些士紳豪強們愿意主動補稅,那么他們自然也不會為難這些士紳豪強。
畢竟人家把該交的錢都交了,你要是在欺負人家,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就拿一個平平無奇的來安縣來說,一番收繳下來,竟收繳得了十五萬兩白銀以及十幾萬石糧食的欠稅!
而大明像這樣的州縣,少說也有一千來個!
之后,這些收繳上來的白銀和糧食,一小半被留作軍需,用以保障軍隊的日常運作,另外一大半則被快馬加鞭迅速運往京城。
而像這樣的情況,基本上都發生在京城方圓百里之內的州縣。
不過當然,雖說京城周邊幾個州縣的收稅開展得頗為順利,甚至可以用一路暢行無阻來形容了。
但越是遠離京城,局勢就愈發顯得錯綜復了。
河北滄州,便是這復雜局勢中的一個典型。
此時此刻,滄州城內,一間裝飾得奢華至極的酒樓內,此時正呈現出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
酒樓中張燈結彩,雕梁畫棟,每一處精美的裝飾在搖曳燭光的映照下,都熠熠生輝,散發著奪目的光彩。
一大群人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地飲酒作樂。
整個酒樓人聲鼎沸,喧鬧聲一陣接著一陣,仿佛要將酒樓的屋頂都給掀翻了,那熱烈的場面,好似在慶祝什么極為重大的喜事。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今日,這些人之所以齊聚于此,正是為了給一位身份尊貴之人慶祝生辰。
而且此人若論起淵源,竟與當今皇帝有著難以割舍的關系。
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萬歷皇帝的妹妹、壽陽公主的駙馬侯拱辰。
在萬歷時期,朝堂之上圍繞太子朱常洛與福王朱常洵的儲位之爭,掀起了一場驚濤駭浪般的‘國本之爭’。
侯拱辰在那個時候掌管宗人府,同時也深深陷入這場激烈的爭斗漩渦之中。
他不遺余力地為自己所支持的一方出謀劃策,竭盡全力地力爭,在那場殘酷的權力角逐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
只是可惜,侯拱辰站錯了隊,因為他當時支持的是福王朱常洵。
而在萬歷四十五年的時候,侯拱辰更是做出了一件令人驚掉下巴之事。
他竟厚著臉皮,將自己庶出的兒子侯昌國冒稱為公主之子,而后通過一番精心運作為之奏討。
本來混淆皇室血脈乃是大罪,不說宰了他,怎么著也要狠狠懲罰他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