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隱于暗處,仿若融入黑暗的鬼魅,不動聲色地將宴會上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而他們,赫然便是先一步抵達滄州的錦衣衛。
按照之前的行動計劃,每到一處新的地方,錦衣衛都會率先展開行動,對當地那些勢力龐大的士紳豪強展開細致入微的調查。
他們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為后續到來的大部隊能夠順利收剿欠稅做足準備。
只是這一次,他們意外地撞上了侯拱辰這場熱鬧非凡的八十歲壽宴。
這些錦衣衛隱匿在暗處,靜靜地觀察著宴會上的一舉一動,將侯拱辰等人的言行盡收眼底。
片刻之后,他們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后便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從各個角落撤離。
午夜時分,月色黯淡,在滄州城一處偏僻幽深的屋內,幾個身著便裝的錦衣衛聚集在此。
屋內光線昏暗,僅有一盞搖曳的油燈散發著微弱昏黃的光,將他們的身影在墻壁上拉得忽長忽短。
為首的一人名叫靳一川,擔任錦衣衛副千戶,此次跟隨京營來到滄州這片區域執行收稅任務。
可誰能料到,竟會撞上侯拱辰這檔棘手無比的事情。
靳一川眉頭緊鎖,想了半天還是覺得這事太過棘手了。
侯拱辰身為皇親國戚,雖說與當今皇帝的關系并非直系那般緊密,但歸根究底依舊還是皇室宗親。
若這件事處理的不好,莫說立功受賞、飛黃騰達了,弄不好連自己這條性命都得搭進去。
雖然說出發之前太子爺曾再三強調,即便面對皇親國戚,也要秉持一視同仁的原則。
可真到了地方上實際執行起來,其中的艱難險阻只有他們這些具體辦事的人才最清楚,吃虧的往往就是他們。
片刻之后,靳一川抬眼看向旁邊同樣一臉凝重的一個錦衣衛百戶開口問道:
“事情打探的怎么樣了?”
那錦衣衛百戶神色愈發凝重,然后搖頭回道:
“大人,滄州這邊的事情棘手得超乎想象,因為滄州這地方,最大的士紳豪強非侯拱辰莫屬。”
“想要收取欠稅,必須從他下手!”
“可他身份特殊,實在叫人不知該從何處下手啊。”
靳一川聽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突然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壓低聲音的通報聲:
“大人,有人到了,是咱們自己人。”
靳一川聽到這話剛準備說些什么,誰料就在下一秒,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緊接著,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只是這兩人模樣頗為奇特,面上光滑無須,神情透著一股陰柔之氣,一看便知是太監。
靳一川心中一動,瞬間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東廠和西廠派來的人。
雖說平日里東廠、西廠與錦衣衛在諸多事務上多有交集,聯系緊密,但實際掌管它們的,還是宮里的太監。
此次跟隨軍隊一同前來的,也有不少太監,不過這些太監并非是一般的太監,而是皆來自凈軍。
雖然都是太監,但他們可不同于一般在宮中伺候的太監。
而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廝殺過的,身上帶著一股歷經生死的悍勇之氣。
靳一川反應迅速,立刻拱手行禮,言辭恭敬地說道:
“見過兩位公公。”
其中一個太監微微頷首,開口道:
“咱家叫盧九德,那一位叫李三立,靳大人,咱家是來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