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都烘托到這里了，再不出聲就不合適了。孟和音搶答：“灰飛煙滅。我們三人雖不至于將你們全部灰飛煙滅，但與諸位同歸于盡還是綽綽有余的。”
官兵們一齊抖了抖，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內部蕩開。
上官易驚疑地向明容投去目光，明容對他點頭。
他心意難平，沉默了半晌，才低聲說道：“放他們走。”
官兵們立即像躲避瘟神一樣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孟和音不再猶豫，和寧宰一起架住懷年，大搖大擺地往院外走去，甚至沒有回頭看上明容一眼。
明容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遠去，直到孟和音消失在圍墻之后，才收回目光，摸著鼻子輕輕說了句：“真是記仇。”
官兵們在清理現場，上官易安排了各項事宜之后，回過身，看見明容還坐在桌邊飲酒，便徑直坐到明容身邊，捶著自己的腿。
“你竟然還沒走？”
“我在等你。”
兩人語氣中有一種熟絡。
“等我做什么？”
“問問你，”明容好興致地給上官易也添了一杯酒，接著道，“這么多年不見，你變化很大。”
上官易本來還在笑著，周身的鎧甲仿佛都卸了下來。
下一秒，明容卻道：“你變成這樣，老師若泉下有知，一定會很失望”
上官易臉色一變：“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明容隱隱有些防備，“你不必慌張，我若真的想對你不利，今日你絕不會成功。”
上官易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道：“這么說，我還得感謝容明公子了。”
明容棱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上官易呵呵地笑著，也沒有絲毫道歉的意思。
見他如此，明容忽然有點惡作劇的心思，他說起了懷年當場覺醒念力的事情，語氣中帶著點嘚瑟：“你可知那少年當場覺醒了念力？這廳堂內如此狼藉，皆是那少年一人所為。”
方才他們的說辭，上官易根本就沒有相信：“當真是那少年，而不是你？”
明容得意點頭：“嗯。我徒弟，厲害吧？”
上官易略有思量，緩緩地點下頭，便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明容看出他的煩悶，喝完最后一杯酒，搭著上官易的肩膀起身，帶著些酒氣貼耳道：“知道了，就趕緊把殺手召回來。你那些人手得來不易，不要折在這上面。”
明容拖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上官易依舊坐在原地，腦中不斷回放著明容的那一句話。
“你變成這樣，老師若泉下有知，一定會很失望。”
昔日同游的情景還在眼前，可自己與明容之間再也沒有當年的同窗之誼。就連老師……也會為他感到羞愧吧？
他閉目冥思了一會兒，再睜開眼時堅定而清明。
“黑鳶。”
一個神秘的黑衣人憑空出現。
“去找夜梟，讓他回來。”上官易吩咐道，“另外告訴烏鴉，把那些人都放出來。”
“那些人，不用殺了嗎？”
上官易十分篤定：“不殺。若是已經動手……就放棄夜梟。”
黑鳶藏在厚重劉海下的瞳孔震了一下，很快掩飾過去，又如她來時一般消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