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這段時間,貴公子一刻不閑地追問孟和音的現狀,惹得白渺借了本醫書躲到后院,寧宰想跑也來不及了,被眼尖的蒼庚拽住胳膊強制尬聊。結合兩方人的態度,還看不出他們有問題的人一定缺少某種用于思考的器官。
回到眼前。
“徒弟,近來可好?”獨屬于明容的做作聲音響起。
懷年固然尷尬,卻也沒忘記正經事,將肩膀上扛著的布卷放下,解開層層包裹,“我家小姐說,此處有醫者能救治此人。另外,請給我也開一副藥。”
布卷展開,女子的慘狀讓人心口一揪。姜梨率先上前,掃視一圈道:“救不活了。”
嬌滴滴的明公子向蒼庚抬下下巴,蒼庚立即意會,也捏著鼻子用木棍檢查一番,隨后對著明容搖了下頭。
“她已病入膏肓,我無能為力。”姜明儀如此道。
門外傳來腳步聲。
“她確實是積重難返,但此人身上有疫病的線索,還請醫者竭力,至少讓她撐上一時半刻。”孟和音拿著紙包走到明儀面前,拆開粉包,“你應該知道這是什么。”
粉末顏色并不均勻,黑色和白色混雜呈現為灰色,肉眼可見許多大小不一的粗糙顆粒。
姜明儀觀察半刻,捏起一點在手中捻了捻,放在鼻尖嗅了嗅,蹙眉道:“你的意思是,這些是——骨灰?”
骨灰二字一出,在場的人都怔愣一下。尤其是懷年,他不僅親眼看見了那些瓦罐,甚至還親手將它帶了回來。
孟和音點頭,將綠微失蹤到懷年在巫女居所發現的異樣和盤托出,“……眼下只有這個女子接觸過那些巫女,無論是我要找人,還是你想要治好疫病,都要先救她。”
姜明儀慈眸低垂,無人可見之處翻涌著黑色的風暴,她掙扎片刻,深深注視孟和音一眼,終于應承下來。
心懷世人的神女竟然會猶豫,孟和音感到有些違和,但此時情勢嚴迫,她沒有那些心思去猜測姜明儀的內心如何,畢竟她們并非熟識,也許前世傳聞不真。
背過眾人,姜明儀打開藥箱,熟練按動內部的機關,只聽“咔噠”一聲,藥箱中出現一個暗匣。
木質暗匣刷過一層漆,覆蓋著木頭表面深深淺淺的棕色條紋,漆面略略泛出光,映著匣中平平無奇的麻色布包。
女醫者的手微不可察的停頓一下,而后將那布包拿了出來。
布包打開,露出平平無奇的一套銀針。
孟和音對這些東西本不感興趣,直到姜明儀將針捏起,她看見了那上面縈繞著的屢屢白光。
她心口一窒,不可置信地看向姜明儀。
姜明儀眉眼低垂,對她投來的目光視而不見。
明容敏銳地察覺到孟和音的變化,立即側目去看那銀針。
憑心而論,若不是孟和音對此反應劇烈,常人根本看不出這銀針有任何特別之處,無論是式樣還是材質,都只是平常的樣子。
就連明容都是催動念力,才在強光下看出銀針上有一點點念力的痕跡。
是的,孟和音一眼就看出銀針上有念力,并非懷年那樣幻化武器,而是在器皿鑄造的過程中將念力注入,器皿天然便帶有念力,哪怕沒有覺醒的人也可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