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念力本隨人心而生,并不可隨意抽離凝練,即便能力足夠也難以掌握煉器的技巧。
孟和音前世今生,只見過一個人有這種能力。
“師父……”她在心中默念,嫉妒像煉獄中的惡獸,張牙舞爪向她沖來,意圖把她吞沒。
她瞬間明白醫者慈心卻推脫救人的緣由,帶有念力的銀針珍貴,何必拿來救一個必死之人。
可她很想問問姜明儀,問她從哪里得到這套針,問她在哪里見過師父,問她師父為什么躲著不出來見她……
她想問的太多太多了,她卻什么都沒有做,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姜明儀為垂死的姑娘扎針,看著銀針上的念力溶于病女的血脈。
半晌之后,念力幾乎溶盡,那姑娘終于眼瞼微動,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豆大的汗珠從姜明儀額頭上滑落,她將最后一處穴位封好,道:“她只有半刻鐘。”她欲起身離開,站起來的一瞬間,身子搖搖欲墜。
下一秒,一只溫暖的手拖住她的后腰,是孟和音穩穩接住了她。
姜明儀別開視線,站定后對孟和音行禮道謝,不著痕跡的拉開兩人的距離。
面前的人恐怕從第一次見面時就已經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卻一直暗中觀察,不肯表明任何一點信息。
如今都差點暴露身份,卻還是要和她保持生疏的狀態。
師父和她到底謀劃了些什么,讓一個陌生人來監督自己嗎?
孟和音收回手,只點了點頭,顯得有些倨傲。
兩人之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流在涌動。
病女還未蘇醒,其他人雖然不知道原因,卻能察覺到緊張的氣氛,都默契地保持安靜。
明容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自然明白這些變化都始于那套銀針,可對于銀針的來歷他卻沒有頭緒。不過他想到一個人,如果是那個人的話,這些都不是問題吧?
遙遠的上陽國,幾十丈的塔頂閣樓,白發男子端坐在蒲團之上。
他周遭只有一把藤架,架子正中掛著一個黃銅鈴鐺,此時無風自動。
“叮鈴!”
男人睜開眼睛,目光清明,不見半點渾濁。他緩緩抬頭,望向那枚輕輕震顫的銅鈴。
“時候到了。”他低語,聲音是與外表不相匹配的清潤,帶著某種不可違逆的威嚴。
塔外,長風呼嘯,云海翻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