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孩無人打理,身上血跡斑斑,雖自出生便未進食,卻仍有力氣大聲哭嚎,是一條嶄新的生命。
趙鶴縈見果然吸引了眾人關注,便一步一步靠近那會吃人的陣法。已有人看出她的意圖,血染雙目憤恨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作勢將嬰兒用念力包裹送往陣中。
虞國將士阻止道:“住手!”
“撤陣,退兵。我就放了這個孩子。”
“……”
對方沒有回答。
她便故意放松一處,那陣法瞬間貪婪地纏繞住嬰兒的臂膀,汲取他的血液,嬰兒受痛,嗷嗷啼哭著。
手掌傳來嬰兒軟嫩的觸感,小小軟軟一團,尚不知道自己即將到來的恐怖命運,她有些猶豫,但這猶豫并不足以使她停手:“這可是你們虞國的子民,將軍真的不救嗎?”
虞國的將領道:“我們會為他報仇。”
話音剛落,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便響徹了整個戰場,甚至不需要趙鶴縈用念力加持,那哭聲本就足以讓人心碎。
……
最終,還是破了陣。
也許是因為趙鶴縈殘存的慈悲,她猶豫間用念力護著嬰孩不被陣法立刻絞殺,于是便有人看見,嬰兒的鮮血進入曇花后竟不能相容,反而破開一片晃蕩不停的純白空間,隱隱露出曇花中心一顆五彩琉璃的結丹。
趙鶴縈抓住機會,將念力融入嬰兒血液混入其中,趁五彩琉璃丹暴露時,凝出長槍猛地刺下,五彩琉璃丹發出耀眼青光,黑曇花遇光則散。
她眼疾手快接住掉落的五彩琉璃丹碎片時,陣法已破。她本想看清琉璃丹的細節,它下一秒就已變成齏粉隨風消散。
嬰兒最終沒沒有活下來,剛一出生未曾進食,又被陣法吸去不少血液,在被帶回不到一個時辰便去了。
城破之時,她截住了要自盡的虞國將領,虞國將領青筋暴起,仍從齒縫中擠出嘶啞的詛咒:“今日你造此殺孽,天道不容。日后必日日亡魂纏身,怨靈入夢,業火焚身,直至神魂俱滅。”
她后來的結局,怎么不算應讖呢?
“總之,那將軍采用了幕僚的建議,用嬰兒血液誘出陣法核心,再以念力擊碎,陣法即破。”
聽完這個故事,眾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明容若有所思:難怪他幾次嘗試射曇花都被擋了回來,竟是要從內部露出空隙才行。
懷年到底是少年心性,張口斥道:“這將軍實在心狠手辣,若是必須嬰兒鮮血才能破陣,那這陣不破也罷,大不了讓村民都搬走,遠離陣法不就行了!”
他說的也不是不行,最起碼蒼庚非常贊同這個方案。在外圍偷聽的村民們卻不愿意。
一人直接跪下:“恩人們,當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若我們離開此處,沒有錢糧沒有田產,從此淪為流民,官府一抓或成為奴隸,又或送上戰場,再無幾條活路啊!”
一些人聽說此事之后也來求情,人聲喧鬧,混在沉沉的天風中,給人增加許多壓力。
孟和音很猶豫。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