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蔡,葛良呢?咋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霍老三急急地問道,倒不是關心葛良的死活,只是如果出了人命,他跟生產隊不好交代。
“我不知道啊,我倆進山沒多久就走散了,后來我就掉溝里了,好不容易爬上來,就成這樣了!”
老蔡指了指自己的頭說道:
“后來我聽見槍響,想去找找葛良也沒找到,要不是走運選對方向,我今天非得凍死在林子里不可!”
霍老三狐疑地看著他,心里不知道該不該信。
他們在營地確實也聽見槍響了,那老蔡說的應該就是真的。
槍響了意味著可能有危險,比如說遇到狼啥的,霍老三想到這里,抬頭對房子里的眾人說道:
“晚上看不清路,咱們明天早上去找找葛良。”
見眾人都答應了一聲,霍老三滿意地躺在床鋪上,把手枕在后腦勺,對老蔡說道:
“老蔡啊,你的槍呢?”
老蔡斜著眼睛看了看他,自己一身傷回來,霍老三沒有半句話,光顧著問葛良,現在又問槍,有些不爽地說道:
“掉溝里了,黑咕隆咚的沒找著!”
霍老三似乎也感覺到了老蔡的情緒,悻悻地不再說話。
葛良此時還在火堆邊上舉著獵槍四處看著,神經兮兮地弓著腰,不停地轉來轉去。
他雙眼通紅,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嘴角還有哈喇子流下來。
再配上燒得破破爛爛的棉褲和棉鞋,儼然一個精神病的樣子。
他現在非常懷疑是遇到鬼了,也許是老蔡的鬼魂,也許是山里其他什么山精鬼怪。
總之不是啥好東西,先是偷了他的兔子腿,又是用火燒自己。
可惜沒能燒死他,葛良想到這里得意地一笑,然后把哈喇子吸溜一下抽了回去。
他就這樣一直轉悠到第二天早上,清晨的空氣讓他精神一振,似乎恢復了一些清明。
看了看太陽升起的方向,葛良低頭捧起來一把雪,狠狠地搓在自己臉上。
趁著這股精神勁兒,葛良終于找到回營地方向的路,那是一串腳印兒。
跟著腳印兒一瘸一拐地走了好半天,葛良終于也回到營地。
霍老三被他也嚇了一跳,趕緊問道:
“你這咋整的?烤火把自己燒了?”
“老蔡回來了嗎?”
葛良沒搭霍老三的話茬,直接問道。
他這態度讓霍老三一陣惱火,不過看在葛良這么慘的份兒上,先不計較了。
“他早回來了啊,說是掉溝里了,你倆咋還走散了?”
霍老三問道。
他有點兒理解不了,就出去一天,這倆人咋好像剛從戰場上下來一樣。
葛良一聽說老蔡早就回來了,舉著槍就往房子里沖。
霍老三眼疾手快,一把搶下來葛良的獵槍,問道:
“干啥玩意兒?咋地了你倒是跟我說啊!”
“我被人用火燒的!”
葛良說道。
他本來是想說被老蔡燒的,卻又硬生生地停住了。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壓根就沒看見過坑他的是誰,長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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