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安盛長出了一口氣,好懸沒燙死在這兒!
于是只好一小勺一小勺地吃了起來。
一盆疙瘩湯看著挺多,但是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水,安盛是怎么想的,除了頭一天和王凱吃的那頓飯,他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吃飽了。
漸漸地,一盆疙瘩湯越來越少,直到安盛用勺子刮干凈了盆地,又把鍋里燒開的水舀進來半瓢,晃悠了幾下喝進肚子里。
“嗝!”
安盛打了個飽嗝,伸手解開褲腰帶,頓時感覺松快了許多。
他把搪瓷盆扔到一邊,扯過被褥,現在炕已經燒熱了,吃飽喝足剛好睡覺。
他也不怕睡著時有人來了,最慘的揍已經挨過,其他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要是王凱敢回來,那正好跟他算賬!
就在安盛補覺的時候,王凱已經跑回鋼鐵廠,一大早就找領導消了假,回到工作崗位后一直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工友們也不愛搭理他,主要是這人干活愛偷懶,活就那么多,人也就那么幾個,他不干的活就得有別人干。
他還占著一個正式工人編制,誰也動不了他。
雖然說啥榮譽啊獎狀啊從來沒他的份兒,但是這也不起啥作用。
王凱的爹和廠里領導有些關系,對他的要求是好好上班就行了。
過去他喜歡滿大街亂竄,尤其是喜歡回到鎮上找幾個發小玩兒。
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一個是發小里有個他喜歡的姑娘。
另一個是可以擺出優越感,這個尤其重要。
他兜里只需要有點兒錢,隨便買點兒東西,就能讓發小們眼紅。
可是這樣的日子總是少的,鋼鐵廠的工作限制了他的發揮,想回鎮里顯擺還得請假,這也是他爹給他定的底線規矩。
為的就是控制著他點兒,免得他直接跑了不上班,時間長了工作就黃了個屁的。
本來以為回到鎮上面對的就是一群土豹子,沒想到還有吃人的野狼!
想到被弄死拋尸樹林的安盛,王凱腦子里一片混亂。
找公安他是不敢的,想來想去,安盛一個盲流子,除了自己會找他,壓根兒就不會有別人注意到這個人。
只是他現在還不知道,安盛有沒有把自己供出去。
如果沒有,那皆大歡喜,如果拱出去了,那么自己早晚也是危險。
王凱越想越怕,正琢磨時,突然有個工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王凱!”
那人平時嗓門就大,這一聲也是一樣,對于心里想事兒的王凱來說,如同炸雷一樣。
“啊!”
王凱大驚,一頭便栽倒在地。
給那工人也嚇了一跳,趕緊把他翻了個身,仰面朝天的王凱抽抽著,那人一看抽了,立馬用黑黢黢的手指頭死命地掐著王凱的人中。
“咋了這是!哎哎哎,趕緊喊人!”
他堅硬的手指蓋差點把王凱的上嘴唇子扣下來。
最后好歹是在廠里衛生室的人來之前給他弄醒了。
“王凱,你這是咋地了?”
在衛生室里,車間主任一臉惆悵地問道。
主任很無奈,這王凱總是請假,想開又開不掉,現在又要整出工傷,簡直像個掃把星一樣。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