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話,我會提醒我額娘,但總不能攛掇她去找德妃娘娘說,你是兒子,你怎么說都成。”
此時,大阿哥向他們走來,三阿哥立刻打住了話語,還以為老大是要問他們竊竊私語些什么,不料胤禔是來托弟弟向皇阿瑪告假,說眼下不宜上前打擾,但他必須先帶妻子回去了。
三阿哥道:“宴席才過半,您不等大嫂嫂看了煙花再走?”
大阿哥搖頭,低聲道:“我那大小子還在長春宮睡著,我這會兒不去接,就麻煩了。我們先走,皇阿瑪跟前,你們怎么說都成。”胤禛和胤祉立刻明白了兄長的難處,惠妃早就算計著將孫子養在身邊,今日好不容易抱在懷里,恐怕不愿輕易撒手,若是母子間為此正面起沖突,對誰都沒好處,還會嚇著大福晉。
于是,目送長兄離去后,過了不久,就有宮人去到大福晉身邊低語,大福晉怯怯地朝四周看了看,像是把心一橫,也起身離開了。
“估摸著老大接到了兒子,又派人來接媳婦匯合。”三阿哥輕聲道,“老大對咱們,并沒有幾分長兄模樣,可我真羨慕他兩口子,他們是真好。”
胤禛很敬佩大阿哥對妻子的情意,但他不羨慕,他有毓溪,便是全天下最好的,何況大阿哥還有難纏的娘,而自家額娘,只會全心全意為他們考慮,不會讓毓溪害怕。
“今日這事兒,擱從前,惠妃不能拿親兒子和媳婦如何,就會拿老八兩口子撒氣,八福晉在長春宮都跪多少回了。”三阿哥嘆道,“可才不到一年,胤禩堪堪在朝堂嶄露頭角,惠妃就收斂了。她可以和胤禩過不去,但不會和皇阿瑪過不去,娘娘們,都是人精吶。”
“三哥!”
“當然,我怎么會這樣想德妃娘娘,還有我額娘呢。”
胤禛道:“三哥的心意,我很感激,可我不知該如何回應您。眼下我只想辦好差事,能早日有個一官半職,正經為朝廷和百姓做些什么,其他的,弟弟實在顧不過來。”
“哎,你啊……”
這一邊,德妃早就發現三阿哥去找胤禛說話,但今日宴席并不嚴肅,幾位王爺亦是與皇上說說笑笑,他們兄弟說說話,沒什么不合適。
直到宴席散去,宮里各處還彌散著煙火爆竹的氣息,胤禛帶人送宗親長輩離宮,并巡視關防后,便趕來寧壽宮,向才剛從太后跟前退下的額娘告辭。
溫憲蹦蹦跳跳地隨額娘一同出來,見哥哥還沒走,嚷嚷道:“嫂嫂在家等你過節呢,四哥怎么還不回去?”
德妃嗔道:“好好說話,沒大沒小的。”
胤禛則想起大阿哥的吩咐,從懷里取了玉佩遞給妹妹,說道:“大皇兄要我轉達謝意,多謝你今日照拂嫂嫂,要你先收下這玉佩,改日得了好東西,再給你送來。”
溫憲不稀罕:“大阿哥男人家用的,給我做什么,四哥你替我收著吧。”
德妃說:“瞧著就是女子佩戴的式樣,必然是大福晉的,你且收下,將來當面還了也成,別為難你哥哥。”
溫憲不得已接了玉佩,故意嘀咕:“額娘就是偏心兒子,一點小事也怕我累著您兒子。”
“胡鬧。”母子倆異口同聲,彼此都笑了。
“瞧瞧,我說什么來著?”溫憲轉身往里走,輕輕甩著玉佩說,“我累壞了,要歇著去,四哥你替我送額娘回宮吧,你也早些回去,可別纏著額娘了。”
從寧壽宮到永和宮,離得不遠,胤禛也順路,德妃吩咐宮女們伺候好公主,就帶著兒子一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