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也是聽三福晉說的,好像惠妃今日一心撲在孫子身上,壓根兒沒搭理過八福晉,自然就不會是她提醒的,其他長輩更沒必要插手。”
毓溪點頭:“從上回的事就看得出來,覺禪貴人已是決心要輔佐兒子,那么今日會教導八福晉避鋒芒,也就不奇怪了。”胤禛緩緩咽下口中的元宵,說道:“他們是母子,本就應當應分。”
“也就你好心這么想,三阿哥不就看不慣嗎,他還說什么了?”
“替咱們額娘不值,說額娘那么照顧延禧宮,只怕是要遭算計,還說要提醒榮妃娘娘,小心覺禪貴人。”
毓溪笑問:“是不是在你們眼里,也認為貴人美艷無雙,是足以動搖皇阿瑪心神的?”
胤禛不否認,但他行得正,才不忌諱提起這些話,說道:“她身邊坐的,皆是宮里最年輕的常在答應,可歲月似乎不與她相干。至少在我眼里,見到覺禪貴人,不會去想她芳齡幾何,就是美,能讓身邊人黯然失色的美。”
毓溪湊上來,促狹地問:“比著我也是?”
胤禛嗔道:“胡鬧,和你說正經話。”
毓溪說:“我又不是沒見過,你說的不錯,那真真是個美人,若得復寵,誰都不會奇怪。”
“毓溪,你說額娘會難過嗎?”
“我覺著不會,額娘照顧她的時候,難道不知道這是個美人,咱們不懂皇阿瑪想什么,可額娘什么都明白。”
胤禛覺得有道理,笑道:“出宮時,乾清宮的人趕著找來,要額娘回去接駕,不愧是元宵節。”
帝妃關于元宵節的佳話,毓溪也早有耳聞,一時笑得燦爛:“你看,阿瑪額娘的事,輪不到咱們操心,四阿哥只管把心放肚子里,皇阿瑪不會辜負額娘。”
待兩口子吃了元宵歇下,夜已近子時,整座京城都從熱鬧中靜下來。
八阿哥府里,正院臥房的燈還沒熄,值夜的丫鬟婆子哈欠連天,小聲抱怨著福晉怎么還不睡。珍珠不記得第幾次進門了,勸說道:“八阿哥要趕著寫明日的折子,說好不過來的,福晉,您歇下吧。”
八福晉忽然意識到,她這兒不熄燈,外頭就得守著,于是起身吹滅了蠟燭。
“福晉……”
“我不是等八阿哥,你歇著去吧。”
珍珠不放心,關心道:“福晉,您不高興?”
黑漆漆的屋子里,傳來八福晉無力的聲音:“沒有不高興的事,可我細想想,似乎也沒有值得高興的事。”
“可……”
“原以為,我是不必伺候婆婆的。”八福晉忽然道,“有人教導是好事,可我怎么就那么委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