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弦寂笑而不答,自袖中取出一個銀哨子,一聲唿哨,清亮悠長,不多時,林外便響起馬蹄聲,在林邊停下,隨即一個腳步聲踏踏而來,林外過來一個人影,嘴里嘟嘟囔囔地說道:“公子,你這突來的雅興總算完了嗎?我倒睡了一覺,就是冷了些。”卻是一個跟流蘇年歲相仿的少年,精干伶俐,林中看不真切,但聽聲音是個聰明伶俐的人。
“這是我的書童延詔。”孫弦寂朝蘇陵陵笑說,又朝那人說,“這是東鄉侯的郡主,正好也要去通州,我們做個伴兒。”
那延詔驀然見林中多了兩個女子,微微差詫異,聽孫弦寂說了,“啊”的一聲,竟有些興奮,朝蘇陵陵深深打了一躬,起身好奇地不住朝她看:“我聽盧彥相公說過,小姐是少林寺唯一的女弟子,十分厲害的……”
孫弦寂輕輕笑罵了一聲,“無禮。”
蘇陵陵也不以為意,這十來年她早已習慣旁人好奇驚異之色,只笑笑作罷。四人出了樹林,各自上馬,因離通州已十分近,也不著急,在月光下不緊不慢策馬而行,蘇陵陵與孫弦寂在前,蘇陵陵因自己父親好友皆有撮合二人之意,生怕他誤會,反倒不好過分與他暢談閑聊,只怕顯得過于熱絡,故而孫弦寂說一句,她答一句,十分客氣,倒是延詔與流蘇落后十幾步,二人皆是少年心性,且都有些好奇對方的主子,各為其主,故而搶著挖掘消息,你一句我兩句,說得十分熱鬧,到得通州時,已經十分熟絡了。
這一夜宿在通州,一宿無話。第二日孫弦寂剛自起身,延詔從外面進來,沮喪著臉說:“公子,蘇小姐她們已經走了。”他一路上難得遇到流蘇這般年齡相仿又說得來的朋友,心中只盼一路同行,故而一早起床便借著送早餐去打探流蘇起身了沒,誰知早已人去屋空,店伙正在收拾整理,到柜臺上一問,才知道蘇陵陵與流蘇一大早就已經走了,還在柜上留下一錠銀子,將他主仆的房錢也都付了,不由大感失望,呆了一陣,才回來稟告孫弦寂。
孫弦寂心中暗想:“這郡主好生驕傲。必然是因為我在京中婉言相拒,傷了她的自尊,雖則昨夜相逢,彼此已不介懷,但她為了表示與我無意,特避嫌隙,故而不肯同行,反要先棄我而去。正可見她心中介意,才會如此……”想到這里,心中微微歉疚。
轉眼瞧見延詔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由笑斥了一聲:“你這小舍!恁地沒出息。”轉念又想:她此番出京,多半一路往河南嵩山少林寺而去,我從山東回江浙,雖然不是同路,只是通州就一條官道,到了元州方能分道,若是中途再遇上,反而多有不便,不如多等半日,錯開為妙。于是帶了延詔,在通州逛了半日,找了一家酒樓用了午飯,才慢悠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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