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有一名白衣女子。
我不搭理他,因為我認為自己是正常人,而王守是神經病患者。
大半夜,白衣女子,鬼嗎?
第二天,我跟著王守去吃早餐。
這里的患者,行為舉止怪異。
有的在不長的走廊,一遍遍來回走動,有的面對墻壁,自言自語。
王守端著空盤子,呆呆的站在餐桌前,自我懷疑,“我吃了嗎?”
“都沒有打飯,你吃什么?”我看不下去了,拉著他去窗口處。
幫他打飯。
“謝謝。”王守對我傻笑道。
食堂大媽面無表情,眼底藏著一絲厭惡和嫌棄,對我們不友好。
早餐就一碗白粥、兩根油條、一個煮雞蛋,我吃了兩口,吐了。
這白粥餿的,雞蛋是臭的,油條散發一股惡心的油煙味。
讓我萬萬沒有想到是,昨晚的兩名女護士趕來,對著我一頓辱罵。
她們抓住我,力氣很大,把我拖在地上,說要餓我兩天。
其他人視若無睹,表情麻木的看著,似乎對這一切習以為常。
我在地上掙扎,兩名護士惱羞成怒,開始對我拳打腳踢。
瘦弱的我蜷縮在四肢,渾身骨頭要散架一樣,痛苦的哭出聲。
“不要打他。”王守趕過來,把我護在身下,不停的喊,“不要打他。”
我很震驚,我不理解,我們只相處了一晚上,他為什么幫我?
半分鐘后。
王守傻乎乎一笑,用極小極小的聲音湊在我耳邊說,“我一生中沒有人給過我很大的幫助……我會為你獻出我的生命。”
我不理解!
我不理解!
那天。
我們被打了一頓,沒人管,更多的護士趕來,把我們分開。
我被關在一間小黑屋里。
沒有窗戶,沒有時間,沒有床,我蹲在角落,小聲抽泣。
回應我的只有我的哭聲。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周,我每天有兩次機會看見微弱的光。
一次是午飯時間,一次是晚飯時間,我在黑暗中喝著白粥……
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我想自殺……
十六年來,我活的好累,仿佛一張獎狀,出現“第一名”的時候,爸媽就拿去炫耀,在親戚和朋友的一聲聲夸贊中大笑。
然后……那些笑聲,最終變成一把把刺向我的尖刀。
把我扎的……千瘡百孔!
翌日中午,護士沒有送飯,而是打開了小黑屋的門,讓我出去。
她告訴我,院長給你一小時自由活動時間,可以去院子里走走。
來到這里的第八天,我第一次走出這棟大樓。
陽光刺眼,我瞇起眼睛,許久才適應了從黑暗到光明的過渡。
風是自由的,我跟著風走。
走著走著,我來到大樓背面,那是一個小花園,有一棵山茶花樹,樹下站著一名白衣女子。
我呆住了。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
原來……有些人一旦遇見,真的是一眼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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