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女子發現門口的數字,瞬間癱坐在地,捂嘴痛哭。
我想安慰她,伸手觸碰她,可一切如過往云煙,遙不可及。
白淼淼聲嘶力竭道,“許曜!”
許曜?我的名字嗎?我死了?
當我意識到這件事后,悲傷如臺風一樣席卷而來,難以抵擋。
往后的日子里,我每天跟在白淼淼身邊。
她去了一個地方,叫“許與白偵探事務所”,聽著就別扭的名字。
桌面有一個相框,照片里的一家三口非常幸福,女子笑容清甜。
我漸漸明白,眼前的女子……是我老婆。
一年又一年過去,白淼淼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可她才三十五歲。
期間,父母給她介紹過一些優秀異性,希望她再嫁,都被拒絕。
最過分的一次,周末,父母主動幫她帶孩子,希望她出去走走。
等她一回家,發現有陌生男子在家里,還動了她和許曜的結婚照。
那一刻,什么父母,什么相親對象,她全部趕了出去,徹底決裂。
白淼淼三十九歲那年,兒子也十二歲,小學畢業。她感覺自己撐不住了,時常坐在一個地方發呆,往往就是一下午,身心俱疲到不想動。
我很心疼,那是我第二次給她寫了一段話,寫在一張白紙上。
【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但兒子還小,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靠著這句話,白淼淼又堅持了三年,孩子初中畢業后,四十二歲的她樣貌卻像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婦,身體達到了極限。
她在一個很尋常的下午,在陽臺上,懷抱一本相冊,睡了過去。
我等了好些天,妻子沒有變成厲鬼,兒子被外公外婆接走,房子也對外出售。
半年后,這地方沒了我們生活過的氣息,沒了那熟悉的香水味。
我去看了一眼兒子,他過的非常好,物質上幾乎要什么給什么。
那晚……我離開了這座城市。
我也不知道在尋找什么,反正去了很多地方,與惡鬼爆發戰斗,每次死里逃生,吞噬對方一點點變強。
不久我成為一只半步“詭異”,獲得一種能力,與“記憶”有關。
我開始忘記,忘記媽媽的離奇死亡,忘記那家偵探事務所,忘記了白淼淼,忘記了兒子……踏上了一條“忘憂”的路。
又過了幾年,我晉升成為“詭異”,覺醒奇跡“忘憂”,我仿佛一只破繭的蝴蝶,忘了過去的一切,以“忘憂”之名,重復新生。
我每天神采奕奕,游走在一座座城市里,見證文明的發展與衰落。
偶爾一場戰爭,幾百萬人在一夜間死去,我多么慶幸,自己是一只強大的“詭異”。
然而,那天夜晚,月色朦朧,我在一座廢棄古堡內,看見一女子。
她雙手各提著一顆女人頭,天藍色魚尾裙開叉很高,比寶石閃耀。
齊梔其中一顆女人頭轉動,盯著對方,“忘憂?”
“你也是詭異?”我疑惑,畢竟這些年來,我沒見過幾只“詭異”。
左邊女人頭一笑,“你可以稱呼我為‘觀眾’。”
“我最近在尋找某些東西,路過這座城,聽小鬼說,你是一只強大的詭異……‘審判’大人一向愛才,我可以向祂引薦你。”
審判大人?
我搖頭,禮貌拒絕,“謝謝,我散漫習慣了,不加入任何勢力。”
看吧,是金子總會發光。
我內心嘚瑟,覺得自己在全世界的“詭異”中,也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