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士不容易當。
李謫仙筑廬閉關的盤算落空了。
原因有二:
他忘了知會雪清河一聲,給人家鴿了。
再者,釀酒的器具不夠了,還得向雪清河要些。
荷花湖畔,烈日炎炎。
雪清河獨坐在岸邊,釣竿斜插水里。
看此一幕,李謫仙有點發虛,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而還不等他打招呼。
雪清河淡淡的聲音就是隨風傳來:
“我道是誰……”
“這不是斗魂場名聲最亮的劍酒么?”
“什么風把你吹到這僻靜湖邊來了?”
李謫仙無語了。
圣女殿下的小氣,他算是再次領教了。
李謫仙走到雪清河身后。
“清河,回頭看看我。”
雪清河把臉撇向另一邊。
李謫仙:“……”
遠處。
蘆葦蕩里。
刺豚黑著臉,拳頭捏得嘎嘣作響。
“蛇矛,這就是你說的兄弟情深?”
“少主現在的身份可是太子,這……這他娘的哪有一點男兒身的樣子!”
一向沉穩的蛇矛也面露糾結。
刺豚作勢就要沖出去。
“我去制止!”
蛇矛伸手將其攔住。
“你信我,包沒事的。”
“李謫仙毫不知情少主的身份。”
“少主也只有在他面前,才會流露這般情態。”
“況且……”
他目光看向遠處的兩人,聲音沉了沉。
“少主比以前開朗多了。”
刺豚聞言,沉默了下來。
“說起來……”
蛇矛眼睛瞇起,盯著那白衫少年,驚疑自語:
“短短一日未見!”
“此子的鋒芒竟是盛到藏都藏不住了!”
刺豚亦看向李謫仙手中。
“這靈草純凈光明,是給少主的?”
“哼,算這小子還有點良心,不枉少主對他這么偏愛。”
“你不回頭,我可就走了啊。”
說罷。
李謫仙盯著雪清河,倒退著一步步走。
而腳步僅響起一聲。
雪清河就霍然轉頭,眼中那抹清晰的急切,撞進了李謫仙含笑等待的眼眸里。
“你……”
雪清河秀氣的面頰頓時漲得通紅。
然而。
她的目光立刻被李謫仙手中之物吸引了。
這是一株宛如晨曦精華凝鑄的玫瑰,層疊的花瓣薄如蟬翼,流淌著溫暖的光暈。
一點液態的金色花芯,像是凝固的朝陽,搏動著光輝。
“這……這是……”
雪清河眸中掠過迷離,緩緩抬起眼,看向李謫仙。
“給你的。”
李謫仙把靈草送到雪清河面前。
“這株靈草,名為晨曦光瑰。”
“你的天鵝武魂有光明屬性。”
“它對你應該有益處。”
雪清河心尖顫動。
她抬起手,又倏然縮回,接著秀氣的面頰飛上紅暈,小心翼翼的將晨曦光瑰捧在手心。
“謝謝……”
“……我很喜歡。”
李謫仙懶散地仰躺在她身側的草地上,隨手拈起草莖,叼在嘴里。
“你跟我客氣什么?”
“都哥們兒。”
冰火兩儀眼靈草遍地。
他一直都記著,雪清河贈予搖光釀的恩情。
若沒有那仙釀,他的酒之武魂不會蛻變,更悟不出搖光劍。
一株契合雪清河的靈草,他自然要送了。
看著身旁的白衫少年。
雪清河眸底掠過一絲復雜難明的愧色。
她唇瓣微啟。
可終是無言低頭。
李謫仙似是沒有察覺到雪清河復雜的情緒,依舊閉眼仰躺著,自顧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