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如何信你?”
“哪知你不是從別處打聽到我的去向,故意接近,另有所圖?”
千仞雪默然片刻。
她系在左手腕的金色手鐲光芒微閃。
一塊溫潤玉牌落入掌心,被她輕輕拋向李謫仙。
“這是太子令牌,足以取信了吧?”
李謫仙接過令牌,隨意看了看。
“信了。”
話鋒一轉,他卻又道:
“可我這人獨來獨往慣了。”
“不喜與人同行,如何是好?”
“……”
千仞雪胸脯微微起伏了幾下。
裹在精致蕾絲下的曲線隨之輕顫。
她以前怎未發覺李謫仙這么難纏?
“雪清河一片苦心,你若拂了他的好意,等你回到天斗城,怕是不好交代。”
李謫仙佯裝沉思,終是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那你就跟著吧。”
話音落下。
他輕抖韁繩,追風駒長嘶一聲,向前路疾馳而去。
千仞雪望著前方那縱馬飛馳的白衫背影,唇角終于抑制不住地向上彎起,漾開一抹柔軟至極的笑意。
這十日……
她不再是雪清河。
她只是千仞雪了。
“終于……”
“能以真面目與你同行了……”
風劍宗距離天斗城山遙水遠。
位于星羅帝國東部的風聚山脈深處。
縱是追風駒日行千里,李謫仙與千仞雪沿途換馬不歇,也足足奔波了兩日,才堪堪踏入星羅帝國地界。
“且歇片刻,咱就快到了。”
行至一處澄澈湖泊旁,李謫仙翻身下馬。
兩日風塵仆仆,他白皙面龐黑了一點,幾綹發絲散亂地貼在頰邊。
這略帶倦容的模樣,配著那沾塵的白衫、腰間的酒葫蘆,反倒更添幾分落拓不羈的江湖氣。
千仞雪也隨之勒馬停駐。
絕色佳人似乎總有異稟,兩日疾馳竟未在她身上留下半分狼狽。
紅唇依舊嬌艷,藍眸依然清亮,那一身白金長裙纖塵不染,高貴圣潔的氣質絲毫未減。
“啃了兩日干糧,嘴里淡出個鳥來。”
李謫仙興致勃勃地從百寶囊里取出釣具。
“千仞雪,會釣魚么?”
千仞雪沉默了一瞬。
“不會。”
背對著她的李謫仙,嘴角揚起笑容。
裝得還挺像。
跟他在荷花湖釣魚,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
教會了千仞雪如何掛餌甩竿。
兩人享用了一頓鮮美的湖魚,便再次策馬啟程。
又疾馳了半日。
眼前景象豁然一變。
群山環抱,如天然壁壘聳立。
三面陡峭的山崖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聚風口。
人尚未踏入其中,耳畔已充斥著風穿山隙的嘯聲。
甫一接近,強勁的氣流撲面而來,吹得李謫仙的白衫獵獵作響,千仞雪的金色長發亦隨風飄舞。
“好一處風眼絕地……”
此地。
風,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李謫仙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青蓮劍隨之興奮悸動。
“來對地方了。”
他壓下心頭的激蕩,目光穿透呼嘯的狂風。
落在山坳深處、濃密林蔭掩映下的一方古樸宗門牌匾之上。
一聲清朗長嘯穿透風吼,滾滾回蕩于山谷之間。
“李謫仙前來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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