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情冷暖,就是一瞬之間
坐標橫濱。
陀思妥耶夫斯基目前正坐在陰暗冰冷的地下室中獨自拉奏著大提琴。到他這種程度,雖不說是還不算在創作曲子,但也不再拘泥于技巧和選曲,而更偏向于心情與思緒的表達。
有可能是即興,或者趁興。
也可以能是在代表著思考,顧慮和籌劃。
陀思來到橫濱來的目的很多,但歸根結底還是為了一本可以改變現實的「書」。傳聞中「書」被收管于異能特務科的某處,幾乎沒有人知道它真實的存放地點。與此同時,也沒有人證明這本「書」存在的真實性,就像是記錄在圣經故事里面的巴別塔,又或者巴比倫的空中花園。虛虛實實的傳聞多如天上飛的麻雀,像是要吸引抱著冒險目的闖一闖的冒險家,又或者是狂熱的賭徒。
遇到綾小路清隆之后,準確來說綾小路對他精準的認識和防范之后,陀思已經深刻地了解到那張從綾小路奪過來的書紙上代表著什么意思。
綾小路寫在紙上的事情是完全真實的。
綾小路曾經使用過,或者現在也就持有著「書」。
綾小路是個比他心思還要細致敏銳的人,他能拋出來的關于駭人聽聞的實驗體的紙頁一度讓陀思認為這足夠讓綾小路投鼠忌器,但在京都一事上,綾小路的反應告訴他,那頁紙也許不過是他秘密的冰山一角。
但到目前為止,已經足夠了。
大提琴聲揚長的韻律在一聲門開的瞬間戛然而止。一雙無機質的琥珀色瞳孔從門縫開出來的時候,便露了出來。他先是盯了一眼陀思,而后掃視了一眼封閉的空間。
他的聲音響了起來。
“心理學家說,會享受待在陰暗房間里面的人,要么是缺乏安全感,要么是自卑心情作祟,要么便是內心孤獨,認為外界無法理解你。”
少年在有限的光線里面露出冷峻清晰的五官,但與他的五官相比,他的臉部線條確實柔和流暢,反倒讓他看起來正氣浩然,不染淤泥。然而他的臉上卻沾著慘烈的血水,手上還裹著一團血跡斑駁的衣服,好像推開門之前,他拿那團衣服正在擦拭濺在自己身上的血水,似乎相當愛惜自己這身外出服。
會出現這種情況,無非是為了測試這個復制人的能力,陀思自導自演了一把被囚禁需要讓復制人來救自己的戲碼。時間限定是24小時,陀思原以為對方是綾小路那樣頭腦型人物,結果來的卻是綜合型的,既把人全部處理了,又清楚地知道是陀思的安排。
他繼續問,「你是哪一種」。
從學園都市里出來的復制人對外界充滿著好奇,問著對陀思來說最無關緊要的問題。
“答案也不一定是其中的任何一個。”陀思慢條斯理地解釋給這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但全身都是問題的復制人,說道,“有些貓也喜歡躲在陰暗角落。”
陀思收拾著琴弓,繼續說道“你也許知道,貓是進攻性動物,尤其是在獵捕的時候,躲藏在陰暗角落里面觀察,伺機而動,這是貓的特性之一。”
“但你不是貓。你是靈長類。如果你想要更接地氣的說法的話”
少年認定的答案似乎不能輕易改變。于是他花了一點時間,為自己和陀思平衡了答案真實性與象征性之間的比例。
“你是猴子。”
復制人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
少年認為沉默就是無異議,于是正式開啟第一次會晤的流程“初次見面,我是五號。應委托方的要求,我來協助你獲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