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給陀思的書頁上除了提及復制人之外,便是我與「那個人」的關系。我知道,有一天構筑的幻想會崩塌,若不是因為我接受了現實,便是時勢所趨,現實逼到了面前。
“如果你想知道父親對你有什么遺言的話,你要是信得過我,也許你可以把你父親留給你的遺物交給我。我代為轉達。”坂口安吾對我,頓了頓說道,“沒能見到你父親的最后一面,也不要太遺憾。你父親一定希望你可以順利成長的。”
“謝謝。”
我隨口說道。
說完之后,我再仔細思考了一遍,除了謝謝,我確實也沒有什么可以跟坂口安吾說什么。
大半年前,我還和雨宮蓮是朋友的時候,我就聽說「那個人」過世的消息。我一次都沒有想過去見他。也自然沒有想到自己要應人設的問題,去拜祭他,甚至去領取他的遺物。
坂口安吾估計發現我并沒有想要細聊的心情,便換了一個話題道“上級說要將異能經營許可證審核過程交給你,現在有多少組織給你遞交材料了”
“除了本地的港口黑手黨,武裝偵探社之外,還有美國的組合。”
這些組織里面除了武裝偵探社可能會比較配合一點,其他的都是不是善茬。
因此聽到熟悉的組織名,坂口安吾的眼皮下意識地跳了跳,說道“中間需要補交材料,還有審核異能者的名單,據說都得去當場確認,詳細登記。你如果需要有誰和你一起去的話,可以跟我要人。”
“我應該可以。”
我對這些組織都有一定的熟悉度。
“不,你還沒有經歷過。”坂口安吾試圖要讓我能夠冷靜地思考一下輕率后的結果,說道,“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老謀深算,不少職員過去反而被他套出了不少異能特務科的信息,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經常你這么有經驗,為什么特務科沒有讓你去交涉”
顯然,這個問題戳中了他的難言之隱。
坂口安吾表情晦暗下來,說道“就是因為經歷過,才知道他有多可怕。”但除此之外,他也沒有說下去了。
“是因為四年前,港口黑手黨首領森鷗外犧牲您的朋友去獲得異能經營許可證的關系嗎”
“”
“今早去武裝偵探社登記異能的時候,太宰先生說的。”我看到坂口安吾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然起來,但是這樣的神態并沒有維持太久。
于是我繼續補充道“他還說了不少你的壞話。”
這瞬間讓坂口安吾失笑連連。
我對他們的關系其實并不是很了解。當初我知道的是,他們三個是酒吧里面的酒友。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兩個人當中,其實太宰治會更偏向于織田作之助。這可能是與坂口安吾原本的立場與太宰治對立;也有可能是一開始,太宰治和織田先生先認識的;也有可能是在兩人之中,織田先生已經離世了。
我并不是太宰治,我無從得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對待這兩個朋友,從結果論上講,太宰治確實是稍微偏心的。
“太宰先生原本是港口黑手黨的干部,他的履歷都是你幫忙洗的。你有和他說過嗎”
“有些原則性錯誤犯過之后,無論做了多少挽救和補償,都不會讓那些曾經發生的事情等于沒有發生過。”坂口安吾并不想繼續討論自己的事情,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道,“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絕對不要對你的朋友犯原則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