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淑儀突然盯住宋婉,“你有點奇怪。”
宋婉拉著她的手一僵,強自鎮定,“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你好像……一直在引導我們放棄調查。”潘淑儀甩開她的手,警惕地后退了兩步。
“我害怕呀。”宋婉眼圈紅了,“我承認,我沒你們勇敢,可是我真的害怕,我不想死,這也有錯嗎?”
潘淑儀眉頭緊鎖,覺得自己可能是神經太緊繃了,“抱歉,我的錯,你別難過。”
宋婉好脾氣地搖了搖頭,“沒關系,出了這樣的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兩位,別吵架。”木村一郎結結巴巴地勸道,“你們,今天,先休息。我去報社,寫稿子。”
潘淑儀感激地沖他點了點頭,“辛苦你了,你要小心!”
木村一郎把杯子放下,開好房間后,再次離開。
潘淑儀和宋婉也一起回了房間,旅館大堂立即變得空蕩蕩起來。
老板娘把瓜子皮吐到桌子上——那里已經有一座小小的瓜子皮山,翻了個白眼:“一個個的,都挺會演。不就選個‘豐市小姐’嘛,搞得跟上刀山下火海一樣。”
……
潘淑儀回到房間里,不知為何,心跳始終平復不下來。
她總覺得還是有哪里不對勁,不對勁里的不對勁。
她躺到床上,試圖補個覺,可是一閉上雙眼,她就感到渾身發冷。
怎么回事?明明昨天翻來覆去,根本沒睡幾個小時。
潘淑儀用力閉了一會兒眼睛,始終沒能產生困意。她坐起來,一會兒倒了杯水喝,一會兒跑到窗邊檢查窗簾,一會兒上廁所,一會兒對著鏡子發呆。
鏡子里的女人形容憔悴,眼下鋪著一圈厚厚的陰影。
潘淑儀突然想起自己進副本的初衷。
異變發生時,她正在公司里上班。因為領導下發的任務較重,她忙得沒時間吃午飯。同事們似乎在激烈地討論什么,她也沒工夫去在意。
等她回過神,已經猝不及防地被拉進了副本。好不容易經歷九死一生,從副本里茍活下來,卻發現現實世界也徹底變了模樣。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瘋狂,有人沉默。秩序的建立需要漫長的歲月,但崩塌卻往往只需要短短一瞬間。
當一個自稱得到了“不得了的厲害天賦和厲害武器”的男同事跑到她面前,一副施舍的語氣問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女人時,潘淑儀差點被惡心吐了。
當末世來臨,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潘淑儀知道答案,那就是“力量”!
她們需要力量,強大的力量!強大到不會再像歷史上那樣淪為其他人的玩物和工具的力量!至于施舍和承諾,那都是最不靠譜的玩意。
為什么同事的表情會那么理所當然?為什么他不明白呢?
得到過光明的人,是絕不會再屈身黑暗的。
因為她的不合作,以同事為首的那群人拋棄了她。他們呼啦啦地結伴離開,說是找警察和軍隊去了。
潘淑儀在冰冷的工位上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她就毅然決然地進了副本。
她渴望得到力量——可是,她太天真了。
人類無法對抗怪物。
生與死,似乎只是運氣的差異。
潘淑儀用冷水洗了把臉,不甘和憤怒在胸腔里翻涌。
深吸一口氣,打開房門。
行動,不能坐以待斃!
……
潘淑儀找到了溫倩文的住所。
她先是根據溫倩文的校服找到了她的學校,然后輾轉從她的同學那里問到了她的地址。這一番折騰,花了一個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