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獨眼頭領走過來,單膝跪地,“洛陽那邊的混混已經派人去處理了,保證不留任何痕跡。”
柳七點點頭,站起身,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洗去了臉上的偽裝,露出他原本的輪廓——雖然依舊是這具鍛造的軀體,眼神卻已是鎮北王柳林的銳利。
“做得好。”柳林的聲音恢復了原本的低沉,“把這些‘尸體’處理掉,用血海帶來的那些。”
“是。”暗衛們齊聲應道,開始有條不紊地行動。他們從馬車上搬下幾具用布蓋著的尸體——那是柳林從血海深處帶來的,氣息早已斷絕,卻保持著新鮮。暗衛們熟練地施展易容術,將這些尸體變成商隊漢子、柳七和綠柔的模樣,然后按照剛才的姿勢,重新擺放在山谷里。
柳林站在雨中,看著這一切,眼神冰冷。他知道,綠柔的“死”是必要的犧牲,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斬斷阿紫的牽掛,讓她一心復仇,一心向他靠攏。至于那些洛陽的混混……他們既然成了阿紫記憶里的“污點”,就必須徹底抹去,不能給這柄未來的利刃留下任何隱患。
就在這時,一個暗衛低聲道:“王爺,您看。”
柳林抬頭,只見雨幕中,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往回走——是阿紫。
她大概是走了沒多遠,又放心不下,折返了回來。
只見阿紫走到“柳七”和“綠柔”的“尸體”旁,用那雙稚嫩的小手,在泥濘中刨坑。雨水和泥土糊滿了她的臉和手,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累,一下一下,固執地挖著。
她的力氣很小,挖的坑很淺,可她還是小心翼翼地把“柳七”和“綠柔”的“尸體”放進去,然后用手捧起泥土,一點點蓋在上面。她沒有鏟子,只能用手,指甲縫里塞滿了泥,滲出血來,她也渾然不覺。
她還在每個“墳包”前插了根樹枝,作為標記。做完這一切,她對著兩個小小的土包磕了三個頭,然后才站起身,再次轉身往北走。這一次,她的腳步雖然依舊踉蹌,卻多了一種決絕的堅定。
柳林和暗衛們站在半空中,隱在雨幕里,靜靜地看著。
沒人說話。
雨水打在他們的臉上,冰冷刺骨,卻澆不滅心中的震動。他們見過北境最勇猛的士兵,見過最堅韌的百姓,卻沒想到,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能有這樣的毅力。
“這丫頭……”獨眼頭領低聲感嘆,語氣里帶著一絲敬佩。
柳林望著阿紫消失的方向,眼神復雜。他知道,這場戲沒有白演,這個先天劍體,終于在絕望和仇恨中,淬煉出了最鋒利的鋒芒。
“走吧。”柳林轉身,“回北境。”
暗衛們紛紛跟上,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山谷里,只剩下幾座小小的土包,在雨中沉默著,像幾個無言的墓碑,見證著這場精心策劃的血色騙局,也預示著一個少女未來的命運。
雨還在下,沖刷著地上的血跡,也沖刷著過往的痕跡。但有些東西,一旦刻進骨子里,就再也洗不掉了。比如仇恨,比如執念,比如……那柄即將在北境綻放光芒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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