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柳林大軍太強了!”秦蒼渾身是傷,喘著氣說,“他們看似混亂,實則陣型嚴密,像是故意讓我們騷擾。”慕容朵蘭的心沉了下去——她終于明白,柳林根本不是要平叛,他是在“演戲”。
當晚,柳林派人送來勸降信,信中說若她投降,可保北狄百姓安穩,否則大軍攻城,雞犬不留。慕容朵蘭看著信,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以為自己在復仇,以為自己掌控了局面,卻原來,從始至終都是柳林的棋子。
“青禾,”她轉身看向侍女,“收拾東西,我們去見柳林。”青禾大驚:“公主,你不能去!柳林是豺狼!”慕容朵蘭撫摸著狼紋玉佩,眼底閃過決絕:“他是豺狼,可我偏要看看,這豺狼的棋盤,能不能被我掀翻。”
柳林的大營扎在黑石城外十里處,黑色帳篷連綿數里,旗幟上的“柳”字在風中獵獵作響。慕容朵蘭身著血袍,獨自一人走進大營,士兵們見她過來,紛紛拔刀相向,卻被她周身的靈力震開。
“讓她進來。”帳篷里傳來柳林的聲音。慕容朵蘭掀開帳簾,看到柳林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拿著一卷書,神態悠閑。他比三年前更顯冷峻,鬢角多了幾絲白發,眼神卻依舊像冰一樣,沒有絲毫溫度。
“慕容朵蘭,你倒是有膽量。”柳林放下書,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看一件物品。慕容朵蘭沒行禮,徑直走到他面前:“柳林,你故意兵敗,向朝廷求援,無非是想養寇自重,讓司馬氏放松對你的警惕。”
柳林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沒想到你還不算太蠢。”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兩人距離不過三尺,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嫁接之術的味道。“你以為用了禁術,就能打敗我?”柳林冷笑,“你那血肉怪物,在我眼里,不過是個沒用的擺設。”
慕容朵蘭攥緊拳頭,指尖泛白:“我父親待你不薄,你為何要殺他?”柳林的眼神冷了下來:“待我不薄?慕容烈想聯合西域異族,奪我兵權,我不過是先下手為強。”他靠近她耳邊,聲音冰冷,“何況,只有他死了,我才能掌控北狄,才能讓司馬氏覺得我‘有用’。”
“你沒有心。”慕容朵蘭聲音顫抖。柳林后退一步,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在這北境,心是最沒用的東西。我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靠的不是心,是狠。”他指了指帳外,“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做你的‘叛亂公主’,我會偶爾派兵‘攻打’你,讓你維持勢力,也讓朝廷相信我‘平叛不力’;二是歸順我,做我的棋子,我保你北狄百姓安穩。”
慕容朵蘭看著他,突然笑了:“我選第三個——我會繼續擴張勢力,讓你養寇自重的戲,演不下去。”柳林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復平靜:“可以,不過你要記住,你的勢力有多大,全看我想讓你有多大。”
慕容朵蘭轉身走出大營,風卷起她的血袍,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她知道柳林說的是真的——他手握十萬重兵,掌控涼州,只要他愿意,隨時能滅了自己。可她偏要試試,試試這盤棋,能不能走出不一樣的路。
接下來的三個月,北境陷入了詭異的“戰爭”。慕容朵蘭接連收復了北狄中部的三座城鎮,兵力漲到一萬;柳林則每次都派少量兵力“抵抗”,敗得“恰到好處”,同時不斷向洛陽上書,說慕容朵蘭“勢力漸大,需增兵增糧”。
司馬炎果然再次下詔,給柳林增兵一萬,糧草五萬石。可他也漸漸起了疑心,派御史大夫司馬倫前往北境“視察”。司馬倫是司馬炎的弟弟,為人多疑,柳林接到消息時,正在看慕容朵蘭送來的“戰報”——她又收復了一座城鎮。
“王爺,司馬倫來了,怕是要查我們。”親信擔憂地說。柳林放下戰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讓他看看‘真實’的北境。”他立刻下令,讓李虎(已被秘密召回)帶五千兵力,去攻打慕容朵蘭剛收復的城鎮,這次要“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