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石門被緩緩推開,陽光如同被利刃切割的金箔,斜斜地涌入密室,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影。
墨塵子正背對著石門而立,灰袍下擺沾著比武大會場地上的草屑與塵土,腰間的“執法劍”劍穗還在微微晃動——顯然他是從比武場直接趕來,連衣袍都沒來得及整理。聽到動靜,他猛地轉過身,一雙渾濁的眼睛瞬間鎖定柳林,瞳孔在剎那間收縮成針尖大小。
墨塵子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從柳林的頭發絲掃到鞋底:眼前的“柳林”,身形還是那個挺拔的年輕弟子模樣,卻穿著青云老道常穿的玄色道袍,道袍領口繡著的“青云掌門”標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面容依舊俊朗,卻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老態,嘴角勾起的弧度、眼神中一閃而過的不屑,甚至是微微瞇眼打量人的習慣,都與青云老道一模一樣!更讓他心驚的是,這具軀體散發出的氣息,竟帶著地仙中期的波動,且氣息的本源與青云老道如出一轍,連修煉“青云心法”時特有的靈力運轉軌跡都分毫不差!
“這……這是……”墨塵子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右手下意識地按在了腰間的執法劍上——他見過青云老道奪舍三次,從未有一次如此順利,如此完美。
柳林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他學著青云老道的樣子,緩緩抬起右手,用拇指與食指捻了捻并不存在的胡須,指甲蓋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青黑色——那是長期接觸死氣留下的痕跡。
他的聲音沙啞干澀,帶著剛奪舍成功的虛弱,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師弟,愣著做什么?老夫奪舍成功,你這副驚惶失措的樣子,是覺得老夫會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里?”
墨塵子的手瞬間從劍柄上移開,臉上的警惕如同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狂喜的笑容。
皺紋堆在臉頰上,像是干涸土地上的裂縫,他快步上前,伸出手就要拍柳林的肩膀,卻在距離一尺處被柳林不著痕跡地側身避開——這是青云老道刻在骨子里的習慣,無論多么信任的人,都絕不允許觸碰自己的“新軀體”,生怕留下一絲一毫的破綻,更怕被人察覺到奪舍時殘留的靈魂波動。
“高興!怎么能不高興!”
墨塵子的聲音都在發顫,眼神貪婪地在柳林身上掃來掃去,從烏黑的發絲到修長的手指,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師兄,這神魔同體的肉身果然是天地間最好的容器!剛奪舍就能穩住氣息,甚至還突破了地仙中期,比你上一具元嬰肉身強百倍!當年你奪舍那個姓趙的修士,光是穩固境界就花了三個月,還差點被丹藥房的李老頭看出破綻,這次……”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柳林抬手打斷他的話,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得,模仿著青云老道特有的傲慢腔調,那神態簡直就和青云老道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