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誅心的話,自從陛下突破傳奇失敗,身體已經一天不如一天。
權力基本上已經下放給幾位王儲和國內的實權貴族。
真要到了那一天!”
安德烈的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冷酷:
“陛下的遺詔,還能發揮多少作用呢?”
聽了安德烈的話,撒克遜眼中露出一絲驚恐和隱隱的興奮,父王在他心中一直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王命不可違這五個字,是深深烙印在他的血脈里的。
他一直覺得奪嫡就是奪取父王的欣賞,只要能獲得父王的支持和肯定,別的都無所謂。
可今天安德烈的這一席話就像是給他打開了新的思路,仿佛推開了一扇大門,看到了一條未曾設想過的道路。
安德烈嘴角微微勾起,繼續循循善誘道:
“退一步說,萬一到時候陛下的遺詔上寫的不是殿下的名字……我們也還是有翻盤的機會!”
撒克遜定定地望著這位自己賴以信任的智囊、先生、軍師,似乎是重新認識他一樣。
安德烈嘴里緊接著冒出的一句話,讓撒克遜陡然感到一股心悸,遍體生寒:
“殿下,古往今來,有多少皇帝、國王的遺詔是他們自己親自寫的呢!”
撒克遜就像是喉嚨里被堵住了什么東西似的,說不出話來。
愣了好半天,喃喃問道:
“那這樣的話,我們所謂的繼承人順位,還有什么意義呢?”
安德烈輕笑一聲,將視線投向廣袤無垠的叢林,聲音好似從很遠的地方飄了過來:
“殿下,你可知道上上任國王,也就是您的曾祖父,在繼位之前是第幾順位繼承人?”
撒克遜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第一順位!
曾祖父從幼年時就表現出了超出常人的能力,因此早早被確定為了第一順位繼承人,直到繼承王位。”
安德烈微瞇雙眼,緩聲道:
“殿下從哪里知道的?”
撒克遜理所當然地回道:
“宮廷教師就是這么說的,包括先王、父王也都是從小這樣教育我們的。
還有全國學校的歷史課本,上面也都是這樣寫的……”
撒克遜說著說著便沒了聲音,因為他看到了安德烈投來的似笑非笑的視線。
他神色一怔,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股寒風從胸腔直抵腦門,眼中露出震驚的光芒。
還不算太蠢!
安德烈輕笑一聲,說道:
“有些事情即便我不說,等殿下將來繼承王位后,也早晚會知道的。
嗯,您的曾祖父,也就是您這一脈王室的起源,最開始,根本就沒有進入繼承人序列!”
此言一出,不亞于一道驚雷在撒克遜的耳邊炸響。
安德烈的聲音低沉有力,繼續陳述著塵封的秘史:
“事實上,您的曾祖父連親王都不是。
按血緣關系算,他應該是當時錫蘭王國國王三代以外的堂侄。
憑借著還算不錯的修煉天賦,被賜予了一個二等王室親衛的官職。
后來國王因為修煉走火入魔,大病不起。
我們的世仇風息王國也趁火打劫,國內一時之間陷入大亂。
在長達十多年的動蕩中,您的曾祖父憑借過人的膽識和能力,逐步掌握了整個國家的實權。
沒過多久,您的曾祖父就被確定為第一順位繼承人。
巧的是,在第一順位繼承人詔書頒布的當天夜里,國王就忽然崩逝了!”
撒克遜張大了嘴巴,臉龐上冒出茫然和恐懼,顫抖道:
“這……這怎么可能?
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還有這么一段歷史?
為什么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還有,國內那么多傳承千年、開國元勛留下來的家族,難道就沒人知道嗎?”
撒克遜以為他們這一脈一直都是錫蘭王國開國那一脈的直系后代,正統王室后裔,完全沒料到自己居然是亂臣賊子的后代。
按照安德烈的描述,他的曾祖父毫無疑問就是篡奪了王權的亂臣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