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遠志自然也不能再多說什么,人情這個東西,并不是你說一百句謝謝就能還的了的,只能日后在事上來還了,于是又客氣了兩句,司機就開動車子離開了醫院,離開前麥曉東也很隱晦的做了個“電話聯系”的手勢,凌游也對他笑著點了點頭。
而凌游回到車里,秦艽在副駕駛上撅著小嘴正生氣呢。
“怎么了秦神醫。”凌游玩笑道。
秦艽沒好氣的說道:“憑什么讓我去潑水呀。”
凌游笑道:“儀器很貴的,潑壞了我沒法交代。”
秦艽鼓著小臉問道:“和誰交代。”
話音剛落,凌游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凌游接起來還沒等說話,就聽電話那頭的薛亞言質問道:“老凌,625病房的監測儀是你搞壞的?”
凌游無辜的說道:“不是我,真不是我。”
而遠在京城的一座莊園里,一個年近七十的男人坐在一個古香古色、到處都是古董字畫的書房里撥通了一個電話后,與電話那頭說道:
“錢磊和楊國帆都被批捕了?”
“我還真小瞧了尚遠志。”
“江寧省這條線先斷了吧,別頂風來。”
“眼界寬些,風箏不重要,重要的是放風箏的人手里握著的線。”
“河東省的項目要開了吧,把重點放在河東省,江寧的水太淺,玩不出什么水花來。”
“對了,讓錢磊和楊國帆別胡說八道,都老大不小、有家有室的人了,讓他們嘴上有點把門的。”
說罷掛斷了電話,喝了一口茶后,閉眼哼著戲曲!
這次江寧省的肅殺行動,在中紀委同志的配合下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幾乎用一天的時間就將江寧省近十年來的大部分毒瘤,拔起蘿卜帶出泥,清查的所剩無幾啦。
而傍晚日落時分,天已經黑了一半,凌游與秦艽回到了云崗村,秦艽按下車窗,探出頭興奮的看著村中的每一處風景,感受著大城市沒有的徐徐清風,聞著土地與農作物散發出的自然清香,這讓她的內心感到無比寧靜。
當車子行駛到一塊巨石邊的時候,凌游伸手指了指:“那里,就曾經是你二爺爺的家。”
秦艽聞言感到很吃驚:“真的嗎?”
凌游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秦艽說道:“我想下去看看。”
凌游聽后便停下了車。
秦艽下車走到那塊巨石前,圍著它轉了兩圈,看著巨石身上留下的痕跡,心里酸酸的。
“你知道二爺爺上次為什么不顧他人的勸說,非要回來看看嗎?”
凌游不解:“為什么?”
秦艽抬頭看了看遠處淡淡的掛著一彎明月的天空,閉上眼深吸了一口空氣,看向凌游噗嗤笑了出來:“我也不太知道!”
凌游無奈的搖搖頭。
秦艽接著認真的說道:“可能只有他才能知道少小離家老大回的真正滋味吧。”
然后又摸了摸那塊巨石:“就像我現在一樣,雖然我與這片土地看似沒有任何瓜葛,但是站在這里,可能是身上擁有被這片土地曾經滋養過的血脈一般,也會有一種歸屬感油然而生。”
凌游抬頭望著天邊的那彎明月,嘆道:“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凌游知道,未來的他,可能會很少再回到這里啦,這個陪伴著他長大的小山村,讓他對這里灌輸了濃濃的熱愛。
而且他很羨慕秦艽,因為無論她在哪里,都知道這里是她的祖籍故土,而凌游是被撿來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生在這片土地之上,而自己究竟來自何處,也成了一個讓他始終都解不開的迷。
“更深露重,回吧。”凌游說道。
于是兩人便一前一后上了車,回往三七堂方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