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重重的摔在地上,瞬間,瓦盆便被摔著四分五裂,而后一輛車牌尾數為零八二的車開到了小院門前,魏大寶拿著一只紙公雞置于車頂,然后又走回小院。
車牌的含義是,孫雅嫻享年整八十歲,加一天歲、一地歲正好為八二之數,而紙公雞,則代表著民間習俗“金雞引路。”
做完這一切,幾名村中壯漢就在棺前做好準備,緊緊注視著魏大寶,又頌了幾句民俗的葬禮詞匯后,魏大寶便抬手喊道:“起靈。”
立時,一聲嗩吶聲瞬間響徹云霄,幾名大漢抬著棺材便在手捧遺像的凌游身后一道往外走。
而秦艽、杜衡、麥曉東、薛亞言等人也同樣面色凝重的跟在后面,秦艽因為常去孫雅嫻那里針灸的原因,對孫雅嫻更是有著一番與其他幾人不同的情感,此刻早已哭成了個淚人。
而后在黑壓壓數百人的送葬下,眾人一道上了埋葬著凌廣白的那座小山上,而此時在凌廣白的墓前,早已挖好了一個深坑。
這也是孫雅嫻生前最后一個愿望,那就是能將自己埋葬在凌廣白的墓邊,與他地下相聚。
緊接著便是正式下葬,佝僂著身子的魏書陽站在二人的墓前,但并不像凌廣白去世時那般哭的幾度暈厥,而是久久不語,一滴淚也未掉,只是看著那兩座冷冰冰的墓碑,眼里出神。
直到埋了土,立了碑,儀式結束,凌游才拜托魏大寶又囑咐薛亞言和凌昀幫自己照料一下來客,而自己則是陪著魏書陽一同站在這兩座墓碑前。
凌游今日眼睛已經好轉了些,雖然看東西還是略有模糊,但好歹離近些,能看清人臉了,此時他看著魏書陽的樣子,不免心疼,于是便上前握住魏書陽緊攥著拐杖的胳膊:“魏爺爺,今天風大,咱回吧。”
魏書陽聞言搖了搖頭,一言不發,直到一陣風掠過山崗,魏書陽才咬著牙簌簌的眼淚奪眶而出。
凌游見狀一把抱住了魏書陽,輕輕撫著他的后背,可卻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他知道,這幾位老人的感情,不是自己能夠感同身受的,而且活了大半輩子人精似的老人,又哪里不懂逝者已逝,生者當節哀的道理,魏書陽現在不需要安慰,他可能只需要大哭一場,來發泄自己憋悶在心里的悲痛。
待魏書陽如孩童般的在凌游背上嗚咽良久后,才緩緩開口道:“小游啊,魏爺爺,沒有朋友了!”
凌游聽到這句話,一種酸楚涌上心頭,他努力讓自己不要再哭出來,所以硬生生的用牙將嘴唇都咬破流出了血來。
“魏爺爺,您要保重身體啊,您要是如果也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小昀,就真的再沒有親人了。”
魏書陽直到聽到這,才收住了眼淚,艱難的直了直身子,然后仰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久久方才平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