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侯雙亮這個樣子,余歡心里不禁發笑,于是便側過頭壓低聲音說道:“老侯啊,不是當兄弟的說你兩句,你無論什么時候,都得記得你是河東省的干部,那曹家就是再怎么樣,他也管不到你頭上不是?”
說罷,看了一眼侯雙亮,又補充了一句道:“咱吃著誰的,不得向著誰嘛。”
侯雙亮將余歡說的話在心里咂巴了一下味道,片刻后終于反應了過來,但還是一臉愁容的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支后,又將煙放到了他與余歡車座中間的扶手上,示意余歡自便。
點燃后,將車窗降下一個縫隙,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余歡見侯雙亮這個狀態,心里也清楚他內心的糾結,于是也從那包煙里抽出了一支點燃后吸了兩口,這才聽侯雙亮嘆了口氣抱怨道:“神仙打架,他娘的小鬼遭殃,平白出了這么檔子事。”
余歡清楚侯雙亮抱怨的是什么,正常公安局長是整個市一級最大的權力機關領導,按理說應該遵守“高配低掛”的原則,就像余陽市的杜衡一樣,再不濟省會城市的公安局長也理應配個公安廳副廳長的職務,而侯雙亮在松明工作近三年了,依舊只是個公安局長,始終沒有提上去,而市委書記王世炎,在今年的選舉中,有望提到省委常委的位列中去,所以不久前也暗示過侯雙亮是時候在市里掛個副市長的話茬,可這檔子事一出,稍有不慎,別說侯雙亮的副市長有沒有希望了,就連王世炎的常委位列都成了迷。
見侯雙亮如此郁悶,于是余歡便在吸了半截煙后打算提點提點侯雙亮,免得他行差踏錯在此事上過于保守,可余歡這個舉動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在此時,自己給侯雙亮一條明路,等侯雙亮躋身副市長位列的時候,自然自己這個大人情他總不能忘了吧,所以有些時候,在人情世故方面,還是盡可能保持幾個原則,一來是“順水推舟、借花獻佛”、二來自然講究個“多栽花少種刺。”
于是就聽余歡說道:“老侯,你可知,咱剛剛離開的松明機場,昨天來了誰?”
侯雙亮聽了余歡的話后,便扭過了頭:“誰?”
就見余歡面露難色,賣了個關子說道:“這純是我個人關系才得到的消息,這事全河東都沒幾個人知道,按理說,我不該和你說的。”
侯雙亮聽余歡這么一說,心里更急了:“誒呦,老余啊,余老弟,余隊長,你就別吊著我了,我現在這心啊,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別說熟,都快糊了。”
說著,侯雙亮一邊在心口窩的位置還比劃著,緊接著他又補充道:“老余,你給哥哥指條明路,這份情,我侯雙亮記你一輩子。”
余歡要的就是這句話,于是這才為難的探過了頭,看了看前面開車的司機后,貼在侯雙亮的耳邊說道:“昨天,秦衛山老將軍來了。”
聽了余歡的話,侯雙亮立時“啊”了一聲:“你說誰?”
余歡趕忙皺眉道:“你小點聲。”
侯雙亮這才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道:“這消息準嘛?”
余歡將手中的煙頭又吸了一口后,便在車內的煙灰缸里掐滅了,往靠背上倚了倚說道:“信不信,就由你了。”
說完這話,余歡又瞥了一眼侯雙亮說道:“曹家的孫子是孫子,人家的孫女就不是孫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