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信聽后笑著又打量了兩眼凌游,覺得自己當時確實因為凌游這個年輕的醫生身份,有了些先入為主的偏見,可如今再一見,卻覺得這凌游身上,反倒是多了幾分在一般年輕人身上看不到的獨有氣質,不驕不躁,不恃功而驕,并非像有些年輕人一般,在領導那里混到些功勞,就將尾巴都翹上了天,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以此來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
而且單就看凌游來到秦家,剛剛保姆和秦老警衛員周天冬對其的反應,林家信就能夠看出,凌游是總來的,而且與秦老身邊的人都很熟,這一點,更讓林家信感到凌游與秦老的關系,絕非普通的保健醫生那么簡單。
而這時秦老說道:“你們二人,是舊相識?”
林家信聞言便放開了凌游的手,面向秦老說道:“是啊,家父去年身體抱恙,就是松柏賢弟將小凌同志請去為家父診治的。”
秦老聞言便說道:“哦?那現在身體可有好轉?”
秦老雖與林家信的父親并不熟識,秦老始終在軍方工作,而林家信的父親林懷江則是在建國后,就奔赴地方做建設工作,而且在職務地位上也有懸殊,可也是有過數面之緣的,而且秦老這人念舊,對現在依然在世的老同志們的身體都很關心。
就聽林家信說道:“已經好多了,小凌同志為家父轉危為安之后,葉扁舟葉老又在家中,給家父做了一段時間的調理,現在雖然還是留下了些后遺癥,但畢竟是年紀大了,能有現在這樣的結果,已然是我們做晚輩的福氣了。”
秦老長長的嗯了一聲,然后感慨道:“人老不以筋骨為能,都得服老啊。”
林家信看出秦老這不光是對自己父親身體的感嘆,也是對秦老自己的一種感慨,于是趕忙說道:“您老精神矍鑠,定是能長命百歲的。”
秦老也聽慣了這種奉迎,知道他們只是說些安慰自己的話,于是也不再說什么,指了指沙發說道:“家信,坐下敘話嘛。”
說著,又看了看凌游:“你也坐。”
林家信聞言,便又小心翼翼的坐回了剛剛沙發上,凌游也去了另外一邊的沙發坐了下來。
接著林家信與秦老又閑聊了幾句,然后就聽秦老問道:“中央黨校秋季班,是要開班了吧?”
林家信聞言突然一怔,他不明白秦老為什么突然問了這么一句八竿子打不著的話,可想了想還是回道:“哦,據我所知,是快了,秦老,您是...”
林家信是想問秦老有什么安排,或者換句話說,要安排誰;因為據他所知,秦老家中的年輕一輩里,只有自己的長孫秦驍和侄孫女秦艽二人,可秦驍是在軍中服役,自然是不需要到黨校學習的,而秦艽這個女孩子,其父秦松柏并未讓其入仕,并據他的了解,秦老又是一個及其剛正不阿的人,很少會幫誰的忙走關系,那秦老問這話是什么意思呢?可秦老突然問著話,也肯定是有含義的啊。
林家信不能不去揣摩,像他們這樣的身份,平時在與一些人對話時,都是要無時無刻揣度對方的心思的,因為如果不費心去琢磨透對方的意思,那么很有可能會錯意,畢竟有些領導們講話,大多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說一半留一半,而留的那一半,就是留給你自己去琢磨的。
但就在林家信大腦飛速思考著秦老的心意時,秦老卻是干脆利落,直接說道:“凌游在其崗位上的表現不錯,我是有打算,讓他近一步加強一下思想教育的。”</p>